我一直是生产队长,生产队几百个社员一直都是我在管理,有没有车间主任,或者班组长之类的工作可以安排的?”
以前潘保定从单位回到家,看见他黎队长,也是笑脸相迎,恭恭敬敬递烟递酒的。
他自信现在碰见潘保定,气势上也要压他一头的。
你都可以管理一个矿了,难道我不行么?
潘保定听了心里冷笑连连:什么玩意,你以为还是在生产队任你胡作非为的年代,还想来稀土矿当车间主任。
不想想你有那份能耐么?
现在是大章开的矿,大章是我潘家兄弟,我给你安排好的工作,冠久叔知道了他不骂我?
我们潘族人难道会因为你一个外姓人,把关系搞僵了。
他耐心解释说:“车间主任和班组长都是要有专业技术的,要懂行才得。这是稀土矿不是生产队里种田,根本不一样的。在这里学技术的搞管理的都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才行。这些你肯定不行。”
黎庚子说:“比如在办公楼接待客人呀,或者坐坐办公室接接电话之类的工作,我认为我也可以适应的。”
潘保定听了强忍笑意:“呵,这是私人企业不会多养一个闲人的。”
黎庚子想到另外一件事。
“要么我去农楠矿承包食堂行不行?我觉得这个工我干得了。”
潘保定问:“你会做厨吗?好像你以前也没开过饭店吧?”
“这还不容易,我可以请个厨师去呀,只要你把厨房承包给我就行。”
潘保定直接拒绝:“现在这个工作有人做了,而且工人也很满意,不可能换他的。”
他见潘冠久父子去新矿承包了食堂,也打电话怂恿在俞督酒厂上班的小舅子孙五贵来农楠矿承包了食堂。
孙五贵在俞督酒厂也是在食堂做事,包子油条馒头和炒菜煮饭这些工,他都干得很熟手。
而且大章跟他也很熟悉,因此他打电话跟大章提这事,大章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你算老几,打个电话就想挤掉我的人?
他觉得有些话也不要说得太死,做人还是圆滑一点好。
他主动说:“根据你这个情况,我觉得有一个工作适合你,稀土矿那边大门少一个守大门的,有个门卫室要二个中年人值班,现在只有一个,还缺少一个。每月工资五十块,分早晚班轮岗,有兴趣干的话可以过来。”
黎庚子听见潘保定这样说,气得想当场把电话机摔在地上。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以前他风光无限的年代了,不是人家求你,而是你求人家,羡慕人家的年代了。
于是他也没有说看不起门卫的工作,而是客气说:“我考虑考虑,想去的话就联系你。”
他又能怎么样呢?
自分田到户后,生产队长就等于失业了。
今天黎荣昆结婚,他也被邀请来鹏程饭店贺喜?
喝了几杯酒,出来看见潘大章,心内一股郁闷之气泛起,加上醉意上头,听了其他人想住鹏程宾馆,而潘大章又不肯同意,于是就出语损了他几句。
潘大章不冷不热地说:“我钱多钱少,生意做得大做得小,好像跟你们没有关系吧?首先你们不是我请来的客人,我没必要负责解决你们的住宿。二是我宾馆不可能生意不做,特意给你们留房间。就算是齐老大,没有先给我打招呼,我都不可能凭白给留一间贵宾房。另一方面,我对月舟村还是尽了一份力的,我对月舟村人也算不错,现在至少也有一百多人在我稀土矿上班吧?”
一阵冷风吹过,黎庚子喝得半醉的头脑瞬时清醒了过来。
他连连说:“小潘,刚才是我失言,我喝湖涂了,是我说得不对。”
因为后面几个人都在责怪他不该那样说大章。
说大章的坏话,在月舟村可能会遭人嫌弃的。
潘大章那样的人都还给你说不好,你还有良心么?
潘大章也懒得理他们。
这时管礼簿的黎庚群找到他,还返他送去的那个红包,还送来几个食盒的各种荤菜。
“大章,你别跟庚子那老小子计较,他现在心里不平衡,所以说话总是夹枪带棒惹人嫌。”
他说:“那三个老酒桶说你答应他们了,今晚可以住在你员工宿舍这里?”
潘大章点头说:“是有二间空房,去找殷源让他开门,两张床可睡四个人,你今晚也可以睡在这里。”
黎庚群说:“我才不跟三个老酒鬼睡在一起,这三个家伙酒品都不好,会耍酒疯,又哭又闹,然后像死猪一样瘫作一团泥。你晚上这里派有人守夜么?”
“有两个人值班。”
潘大章听说他们三人喝醉了会耍酒疯,心里有些后悔答应他们住在这里了,若是晚上他们三个闹起来,自己今晚上就难以入眠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也不好反悔,只好让殷源交待两个守夜的员工,晚上多费点神,注意三人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