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也是铁珊笼镇的墟日,所以矿里职工很多人都往镇上赶。
两条街道上开始挤满了人。
他问姐夫要不要在店里帮他忙?
姐夫说:“不用,现在刚刚过完年,店里生意也不是很忙,你有空到处去逛逛吧!”
潘大章于是在街道人群中闲逛。
在粮管所门口,看见一堆人围着一个现场在议论纷纷。
潘大章站到粮管所台阶上往下面一看,只见一辆单车把一个青年人撞倒在地。
青年人坐在地上呻吟。
“你他娘的不是开单车,而是开飞机呀,路都不是街道,而是飞机场,对不对。我是耽误你起飞了吗?”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骑单车的一脸委屈:“你明显是在街道那边的,看见我骑单车过来,你自己跑过来撞我的单车,你想讹人还是怎么的?”
潘大章看见骑单车的就是医院的华余祥医生。
潘大章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乐于在旁边看热闹。
王刚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走到潘大章身边对他说:“黑仔这个野种又没有钱花了,又在这里搞人家钱了。”
“王所长,你意思他就是在这里讹人了?”
“那还有假,一个礼拜他要干上几次,每一次没有十块八块,他不会放过人家。这小子有一点好处,一般的村民他不讹,只讹那些拿工资的工人。”
本矿的职工和附近的村民,一眼就可以辩识岀来。
果然,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把华医生的那辆单车紧紧抱在一起。
嘴里嚷嚷着:“你单车把我撞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以为我是农村人,好欺负么?”
华余祥走近他。
“让我看看你伤的重不重?我是矿职工医院的华医生,专门负责外科的,我替你检查一下。”
旁观的人听了都感觉好笑。
“这真是找对人撞了,反正撞坏了他会医。”
黑仔抬头一看,感觉今天有点失策了。
这个人确实是职工医院的医生,前几次受了小伤,都还是去找他开的药。
但是现在到了这个情形,也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吧!
“我才不管你是谁?反正你今天撞了我,你就要负责。”
华医生本来想给他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已经看见擦破了一点皮。
但是看见他态度强硬,也听见旁边的人说这个黑仔是专门在这里碰瓷的。
于是他黑着脸问:“你想怎么样处理?”
“赔钱给我治伤。”
“想要多少?”
“没有50块,你不要想离开。”
华余祥冷笑着说:“原来你是故意在这里讹人的,我告诉你镇派出所的赖远民就是我姐夫。”
“就算是你姐夫是矿长,你今天也要赔我医药费。”
华余祥也确实看见他的胳膊被擦坏了皮,还渗出一点血。
“这样吧,我陪你五块钱,你去医院拿点药。你这个是擦破一点皮,最多两三块钱药费就行,你要50块钱,简直就是在敲诈人。”
“五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最少20。”黑仔跟他讲起了价。
华余祥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文秀麻烦你去一下派出所,把我姐夫叫过来。”原来是他手下的一个护士。
护士正要离开,只听黑仔大声:“你以为叫派出所的人过来,我就会怕你,除非他把我抓到里面去,不然的话,今天没有30块钱,你都别想离开。”
护士站住了。
旁边有人说话了:“叫谁来也是一样,毕竟你把人家撞了,肯定要赔点医药费的。”
“他们当工人的就是自以为是,以为撞人了就不用赔钱吗?”
华余祥涨红了脸:“我赔你十块钱,不行的话,我就叫我姐夫来处理。”
“15块少一分都不行。”
“我口袋只有十块,要不要?”
“你把单车留下。”
“张文秀,麻烦你去帮我叫我姐夫。”
黑仔爬起来:“今天看在你是医生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拿钱过来。”
从他手里拿过十块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