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时间半小时后,按规定每步棋考虑时间不得超过一分钟。
接近一分钟时,裁判会开始读秒。
违观超过三次,判负。
开始半小时前,他下出的棋无隙可乘。
防范严密,也留有后手。
连潘大章看了都暗自佩服。
这人若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绝对是个实力相当的对手。
但是进入掐时阶段后,他的棋风就变了。
开始漏洞百出,处处疏于防守。
潘大章落子如风,几十手后就分出了胜负。
对方弃子认输。
“假如给我时间,我相信不会输给你。”他还不慌不忙地说。
“有这个可能。”潘大章也承认。
“你一局棋下过最长时间记录是多少个小时?”
潘大章认为跟他下棋是一种考验耐力的过程,也是一个静心的过程。
“吃了早饭一直下到晚上八点,差不多十二小时。”对方波澜不惊地说。
“跟谁下?”
“跟我爷爷。”
原来人家才是祖传的,难怪气定神闲的样子。
潘大章开始骗郭校长说自己是跟爷爷学会玩围棋的。
其实他爷爷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只会耕地,养鸡养鸭放牛,根本不懂琴棋书画,文化人玩的东西。
人家爷爷才是文化人。
这一局跟文化人后代的对弈花了他最长的时间。
以至于第三局时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抽签抽到丰禾镇中学的一位老师。
听他说话口音,潘大章就知道他是丰禾镇的。
“你是丰禾镇的吧?”
“你怎么知道?”
“听你说话的口音。”
前世吕全东就是丰禾镇的,满口的本地话。
铁珊笼镇离丰禾镇很近,口音也相似。
潘大章在矿上待了十多年,连说话的口音都跟丰禾人口音差不多了。
“我是丰禾中学的老师。”对方介绍自己说。
“请老师多多指点。”
丰禾镇中学他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因为前世时他跟吕全东、何润华几个经常星期天的时候去丰禾中学玩,还认识了两个代课女老师。
柳芳是一工区柳东福的侄女,对潘大章印象深刻,多次让吕慧兰跟吕全东打听他的情况。
吕慧兰当时也是丰禾中学的代课老师。
柳芳的老爸是丰禾镇镇长。
潘大章当时认为人家是镇上千金,跟自己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从内心就放弃了幻想。
直到多年后,他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圆脸,肤色麦芽色的柳芳姑娘。
现在听对方是丰禾中学老师,所以感觉上很亲切。
潘大章执黑先下。
本来他不想让对方输得大惨,但是下了几手后,进入对弈阶段,他很快发现对方是一个围棋菜鸟。
刚刚是围棋入门阶段。
这种水平跟他下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关键是即使白棋大势已去,但对方依旧坚持不认输。
还在往棋盘上落子。
裁判都提醒他:“你输了,可以结束了。”
他都在执拗地说:“不是时间还没到嘛,继续下完,看我到底会输多少目?”
这就是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型。
围棋技艺达到一定水准的人,最反抗这种死缠烂打的棋手。
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潘大章现在也是这种感受。
“你下嘛,我看你水平也不是最厉害的,我刚才跟铁珊笼矿的任小阳下,他杀得我棋盘上子不剩百目,你棋艺好像不如他。”
输半目你也是输了。
这人可见是刚学不久的。
丰禾镇真正是围棋人才稀少了,连这种菜鸟也派来竞赛。
潘大章只好闷头陪他下。
他精准地屠了他两条大龙,连仅有的一小块白棋也没有生存的希望。
最后数目只有56目活子。
裁判说:“这局是输得最惨的一局。”
对方也佩服:“你比那个任小阳还胜一筹,你根本都不用花时间考虑,任小阳有时还要考虑。”
还是有点眼光的。
潘大章又跟另外一名棋手对弈了,毫无悬念地赢了。
十几分钟后,主办方就把前二十名名单公布出来了。
跟潘大章一样7局全胜的,有十名棋手。
其中就有曾明山、熊伟义、林重生的名字。
后十名选手是六胜一负选手。
任小阳和华余祥两人名字在内。
俞督中学四个人除潘大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