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时候,江南知识分子和老百姓就没少搞事情。
事件敏感、地点敏感,关键是时间也敏感。此时大清正和缅甸打仗,而且战事胶着。
所以,这一切必须跟政治扯上关系。
而最倒霉的就是浙江省。
首先是浙江知情不报,朝廷的廷寄来了,浙江还没啥动作;其次是山东等地桉件的幕后黑手,全都奔着浙江来了。
为啥都奔着浙江来了?
没有那么多坏人要害浙江,主要是各地的封疆大吏都想甩锅。
十全老人说有割辫叫魂桉,那就一定有;他老人家说要严查,就一定严查,而且必须查出来;但是元凶不在我们这儿,都在浙江、让浙江查。
······
最后,折腾十几个省份,历经一年多的叫魂桉不了了之,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运动中,十全老人一共处理了六十八个知县、二十二个知府、十四个道台、三十二个按察使、二十九个布政使、二十六个巡抚以及十四个总督。
叫魂桉,为什么演变成了一场大运动?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满清统治者的不自信。
靠着野猪皮积德,他们抢了汉人江山,所以,危机意识特别重。
视线回到大齐王朝。
当初,刘招孙依靠强力夺取大明皇位,得国不正,骨子里极不自信。
广德帝自幼被父皇轻视,自然也没什么自信。
皇帝的不自信,导致君臣之间人际关系紧张,进而传播到整个民间,军民的神经都是绷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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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德帝决心裁军的这几个月,整个南京百姓都知道新皇帝的身世底细,而且传得越来越邪乎。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抹黑刘堪,他们准备从身份血统上抹杀刘堪继位的合法性,进而颠覆广德帝的统治。
所谓虎父无犬子,刘堪虽不及太上皇那般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他好歹率兵去过山东,镇压过死灰复燃的白莲教。
简单来说,广德帝对行伍之事,并非一无所知,他的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流淌有太上皇好战的热血。
即便没有这场“清君侧”,广德帝也会向谣言的传播者,试图颠覆大齐的背后势力,宣战。
正午时分,在三千禁卫军扈从的簇拥下,全身披甲,腰挎宝剑的刘堪抵达北门通天门。
城下皆是万岁呐喊声,上万军民抬起头,望着这个年轻气盛的新皇帝。
看到皇帝,所有的委屈都随风而散?
一场大规模的叛乱,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通天门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战兵和百姓挥舞黑色小旗,有人在山呼万岁,有人大喊清君侧,场面混乱不堪。
刘兴祚上前禀告说:
“陛下,查明了,那个死去的老太监名叫曹天星,他根本不是慈宁宫的人,而是御马监喂马的,镯子是他当年趁王恭厂大爆炸偷出来的。”
“两个月前,一个道士找到曹天星,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和一个天津卫的说书人合谋,编写故事,说陛下您不是太上皇的亲生骨肉····”
“道士?”刘堪饶有兴致道。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刘兴祚怒道:
“臣亲自拷问说书人三天三夜,也问不出别的话来,他只知道是个道士。陛下,一定是那道士不满大齐废道灭佛,所以才作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臣建议,把死太监从坟地里刨出来,挫骨扬灰。把那说书人凌迟处死!以南京为中心,再抓一批道士,严刑拷打,不怕问不出他们的主使!”
刘堪摇摇头道:
“那倒显得朕胆怯了,大可不必,此事到此为止,说书人先关起来,不能让他死了。等这次风波结束,朕要让他到全国演讲,告诉人们真相。”
刘兴祚:……
刘堪挥退众人,望向眼前山呼海啸的军民,接过卫兵递上来的喇叭,准备喊话。
康敬修上前道:“陛下,这些军民被谣言蛊惑,刚烧了国舅爷在城外的别墅,国舅爷的两个小妾,让这群暴民烧死了····”
情报头子刘兴祚小心翼翼向皇帝介绍道。
“受蛊惑的士兵中,有禁卫军,有京畿卫队,还有些蒲刚的人。百姓则都是南京周边的屯长、甲长之类,听说陛下您要废除《田亩制度,这些人害怕以后没饭吃,便跟着起哄。”
视野中出现一张张愤怒的脸。
“其他兵团参与哗变没有?”
“回陛下,第十四兵团有几个蒙古兵起哄,其他兵团主官,大都还在观望。”
“观望?”广德帝细细掂量这两个字,重复了两遍。
“这些人在等朕死啊。”
城墙下匆忙上来一位将领,仔细看时,来人正是第二兵团主官邓长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