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就监视了三十多家,却由二十多人同时生病了,说这是巧合,丁辰打死都不信。
可是旁边的满宠却正色道:“说实话,下官不相信有这么巧之事,刚开始也以为他们都是装的,所以下官派出人手,伪装成小贼潜入到这些人府中仔细查探,发现这些人还真是病了,并非是伪装。”
“这可就奇怪了,”丁辰冷笑着自言自语道:“一切不合理的背后,必有幺蛾子。”
随即他问满宠道:“你可曾问询过他们所请的郎中,这些人都是得的什么病?”
“问过了,”满宠皱着眉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体热之症,看上去又不像风寒,却也不能确定是什么症状,只能先当风寒来治疗。”
“都是体热之症?”
丁辰突然感觉脑袋嗡嗡响,脸色骤变,急道:“我马上去禀报丞相,你立即派出人手去每个郎中处查探,看看近来许都还有多少患此症状者,一有结果马上去丞相府报告。”
“君侯的意思是”满宠看着丁辰焦急的表情,顿时一颗心悬了起来。
眼前这少年从来都是一副指挥若定,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还从没见过对方如此慌张过。
丁辰叹了口气道:“但愿是我大惊小怪,莫不是荆南的瘟疫传入了许都?”
从赵云给他的来信中知道,荆南的瘟疫患者,初期症状也是体热,然后渐渐昏迷,几乎无药可救。
而且这种瘟疫传染性极强,所采取的办法只能是把染病之人圈禁起来等死。
即使张仲景到了荆南,对这种瘟疫也没有特效之方,经张仲景亲自治疗,治愈者不足十分之一。
所以这也就是荆南虽已宣布自立,但刘表却并未派出大军前去攻打的原因。
那荆南已经成为人间地狱,刘表正巴不得把这包袱甩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他只需派军队封锁住边境线,不让任何一个南方病患跨过来就够了。
想让他的军队进入南方四郡,门都没有。
正因为这些原因,瘟疫一直被封锁在了南方,荆州中北部却是没有发病。
可是处于更北方的许都,却有这么多人同时染上体热之症,丁辰觉得不得不重视。
“瘟疫?”
满宠听了丁辰的话,也吓了一跳。
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瘟疫这两个字足以令人谈虎变色。
都说战争是人命的绞肉机,实际上瘟疫的效果丝毫不差。
常常一场瘟疫带走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性命。
而且战争来临,那些掌握权力的人,总有比普通百姓多得多的生存可能。
而瘟疫来临则不然,管你是什么高官显贵,死亡几率跟普通百姓是一模一样的,可谓无差别攻击。
“下官这就去查,”满宠慌慌张张的快步出去。
丁辰也备马直接来到了丞相府。
在书房中,丁辰见到了一脸倦容的曹操,正在批阅公文。
“不是让你休息几日么,却又跑来作甚?”曹操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在公文上批阅着什么,边写边问道。
官渡之战以后,曹操给手下这些武将都放了大假。
毕竟刚刚经过那神经紧绷的大半年,所有人都需要休息。
虽然有消息传来,袁绍正在冀州疯狂的征兵,意图再一次南下,报官渡一箭之仇。
但是从征兵到训练成能打仗的军兵还需要一个过程,所以现在武将们正好是一个可以休息几天的间歇期。
固然曹操让丁辰负责监视那些官员,但也只是让丁辰有时间过问一下即可,真正干活的有满宠以及手下那么多能吏呢。
“看岳父好像几日没有睡觉的样子,是不是也太累了,”丁辰问道。
“哎,劳碌命啊。”
曹操摇摇头,指着桌案上堆满的文书苦笑道:“身为丞相,朝中大事小情,哪一件不需要老夫来定夺?
老夫倒是很担心,以你大哥那性子,将来怎么可能像老夫这般,如此细致的批阅公文。
这些事情,他多半都要交到你的手里。
所以咱们翁婿俩,都是劳碌命。”
世人都渴望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权力往往伴随着难以想象的义务。
曹操现在的位置,其实也跟皇帝差不多,下辖这么大的地盘,坐拥这么多的子民,每日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汇集到这里。
而如何处理那些事情,正是一个君主行使权力的时刻。
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是不会委托给他人的,所以注定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公事。
可是到了后世子孙,有的喜欢斗蛐蛐,有的喜欢做木匠,有的喜欢炼丹嗑药,有些喜欢女人,哪有时间处理公事,只能委托给别人。
所谓知子莫若父,曹操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