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担事,在一众后辈子弟之中,据说他的内侄儿,叫做丁辰的,最受信任。
若曹操派人去往草原,八成是那叫丁辰的带队。
可是草原人即使听说过丁辰的名字,恐怕也没人见过,以二公子的年纪,大约跟那丁辰相当。
二公子何不率领一支队伍,绕道从并州之南进入草原,谎称您便是曹操派去的使者,到时候想怎么激怒草原人,还不是您说了算?”
袁熙沉思了片刻道:“草原人也没那么傻吧,我说我是曹操派去的使者,他们就能信?”
“在下早有准备,”许攸向后面招了招手,有侍从赶着一辆马车快速飞奔过来,马车上装了数口大箱子。
“这里面都是曹军军旗,”许攸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想来曹操跟草原人也曾有过书信来往,这是在下托能工巧匠,模仿曹操笔迹写的一封信,量那草原人也分辨不出来。
到时二公子率领的是曹氏的军兵,又持有曹操亲笔书信,草原人想不相信也难呐。
到了他们跟前,二公子便极度嚣张跋扈,傲慢无礼,刻意压价,激怒草原人。
然后在下便能顺理成章,以合理的价钱买到马匹,并与其签下联合盟约。
等回到邺城,这所有的功劳不还是二公子的?”
许攸为了这计划,已经提前安排了许久,可是此时袁熙却陷入了沉思之中,低声道:“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本公子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却让本公子去冒充曹操一个内侄儿,若传扬出去,恐怕会辱没家族名声。”
他们袁氏出身高贵,子弟自觉身份贵重,不屑于去假扮一个平民。
许攸听到袁熙竟是因为这个理由而忧虑,心中不由得好笑,这袁二公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们兄弟三人,大哥袁谭再是不讨父亲喜欢,但毕竟是袁氏长子,跟随父亲出生入死过,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幼弟袁尚深得父亲喜爱,几乎就当做世子来培养。
袁熙作为老二,上下不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有这立功的机会还在顾及名声,瞻前顾后,简直是不可理喻。
“二公子,您可要三思啊,”许攸见袁熙一直犹豫不决,想了想道:“在下听闻中山郡无极县甄氏女子,号称才艳双绝,尚待字闺中。
这等女子,在河北也无人敢娶,必然是要嫁给诸位公子的。
二公子请想一想,您与大公子和三公子相比,有什么优势可言?”
袁熙捏着下巴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那甄氏女子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许攸的这一番话让他想到了未来的地位与处境。
大哥与三弟,一个是长子,一个是爱子,他袁熙的确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娶妻是如此,将来争夺世子之位也是如此,如果有立功劳的机会再不把握,那以后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就依子远先生计策而行,”袁熙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打定主意之后,与许攸兵分两路,他独自率领千余人绕道并州之南,进入草原之后便打上了曹军的旗号,反正盔甲都是一样的。
简短截说,他们到达草原人设的关卡,袁熙自称曹操是派来的使者,姓丁名辰字子文,并出示了那封伪造的曹操信件。
关卡上的匈奴军兵持信立即飞奔到左贤王去卑的大帐。
草原上一任单于于夫罗去世之后,其弟弟呼厨泉继位为单于。
于夫罗的儿子去卑便被立为左贤王,在草原上是仅次于单于呼厨泉的人物。
一应与汉人的交往,都是由去卑来负责。
袁熙在这里足足等了小半天,那匈奴军兵骑马飞奔回来,热情的欢迎“曹操使者”进入草原,左贤王正在大帐内准备设宴款待。
袁熙心想,看来草原人是相信了,于是露出一副狂傲不羁的表情,打马飞奔而去。
其实作为袁氏子弟,骨子里就带着一份狂傲,他这完全是本色出演。
前行了不过十来里,突然就见路边一片沙棘林,有个女人突然从林中窜了出来,跪到路中间,声音发颤的喊道:“你们是曹军么?
天呐,蔡琰日盼夜盼,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说着,蔡琰已经激动的趴在地下,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当她知道曹操要派人前来接她之后,简直激动坏了。
她在这草原上委曲求全,生活过的极度凄惨,而这里终究是异族,不是她的母国,她满腹的学识,高超的音律技法,在这里无人懂的欣赏。
这里的人粗鲁、野蛮、凶恶、残忍,几乎与野兽无异。
如今终于有盼头了,她的母邦终于要派人来接她,把她接回那个风轻水软,云淡日暖的汉家地界去。
从那时起,她便苦苦等在这路边,等待前来接她的汉家军队。
今日终于等到那令人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