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琦母女自从来到许都之后,每天都陷在深深的自卑之中,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被俘,完全没有经验。
听闻有人给她们母女送来布料做衣服,二人对视一眼,都愣了愣神。
“是哪里送来的?”
吕琦一边说着,上前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捧着托盘的婢女。
其中一个婢女的托盘里,放的是两匹上好的锦缎,另一个婢女的托盘里,放的是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之物。
“这是司空府丁夫人刚刚差人送来的,”有个婢女道。
“丁夫人是哪位?为何给我们来送东西?”吕琦问道。
“丁夫人就是曹司空的原配夫人,司空府的女主人呀。”那婢女得意的道:“丁夫人又是主人的亲姑母,所以才会差人送来这些。
整个许都,还没有哪家女眷有这等面子,能让丁夫人主动送东西呢,咱们府是第一个。”
“敢问这位姑娘,我们母女在这府中,算是什么?”这时候魏氏从后面走了过来,诧异的问那婢女,态度十分谦卑。
“您是老夫人,吕夫人是少夫人呐,”那女婢低下头倒退两步道:“老夫人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即可,奴婢名叫秀儿,是过来伺候夫人的。”
“不知你家主人的正室夫人在哪里,可否带领我们前去拜见?”
魏氏听闻奴婢称呼女儿为少夫人,心中稍稍安定下来,说明女儿不是奴婢,至少算得上个妾室,如此对她们女俘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且她们还得到了曹氏女主的赠礼,这更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只不过这个时代,深宅大院中男主人的妻妾,虽在奴婢口中均可称为夫人,但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正室是真正的女主人,而妾,比婢女身份略高,在正室面前依然是下人。
所以女儿作为妾室,前去拜见一下这府中的正室,也是应有的礼仪。
“咱们府中,没有正室夫人呐,”秀儿瞪大眼睛,对魏氏道。
“没有正室夫人?”
魏氏诧异不已,随即心想,贵胄家的子弟先纳妾传宗接代,等到有门当户对家的女子再娶正室,那也是常有之事。
可是秀儿随即的话却让魏氏吃惊不小,秀儿道:“咱们府中不止没有正室夫人,就连夫人,也只有吕夫人一个。
所以咱们府中,除了主人,便是吕夫人最尊贵了。”
“这”
魏氏跟女儿对视了一眼,感到十分迷茫,照这么说,女儿现在不就相当于这府中的女主人了么?
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让奴婢伺候夫人和老夫人量体裁衣,”秀儿带着那个女婢给魏氏和吕琦量体。
她们母女二人现在穿的还是当初在徐州时的衣服,毕竟在徐州是被俘,又不是搬家。
吕琦母女满头雾水,被两个婢女摆弄着量完身体,那婢女临出去的时候,吕琦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出去?”
秀儿笑道:“夫人想要去哪里,自然没人敢阻拦。”
待婢女走后,吕琦陪着魏氏迈步出了房门。
这几天来,她们自觉是俘虏,还没敢跨出过房门一步,此番到了户外,顿感空气新鲜,两人长长的吸了一口空气。
虽是深秋,但庭院内依然花团锦簇,郁郁葱葱。
远处小桥流水,回廊曲折,庭院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吹箫抚琴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
她们此前在并州那粗犷之地,哪曾见过如此典雅别致的院落?
更何况后来跟随吕布来回转战,颠沛流离,自然也没有心情去观花赏草。
“这里好幽静呢。”
吕琦蹲下身,趴到一朵盛开的白色月季花上闻了闻,一股香甜的气息钻入鼻孔,却紧接着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女子无论老幼,大概都喜欢鲜花。
魏氏看着女儿鼻子眼睛都挤到了一起,不由笑了起来,“傻丫头,花上有花粉,不能离那么近闻。
当时在并州的时候,你外父家就养了这么大一株,我记得还能用来泡茶喝呢。”
她回望了一圈,叹息道:“看来这么多花花草草,我也就认识这一株月季了。
“那个人”在许都竟然住着如此豪奢的宅院,看来的确不凡。”
她虽然还是没有认可“那个人”为自己的女婿,但心里也知道,这是无法更改的事,“那个人”自然身份地位越高越好。
“女儿也不明白,他明明是一个文士,但是在曹氏却如此被看重,难道仅仅是因为裙带关系?”吕琦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
“不去管那些,总之他越被看重,对你父亲越有帮助,”魏氏道。
“那倒也是,”吕琦笑了笑,看着那通幽的曲径道:“反正也没人拦咱们而来,女儿陪母亲在府中走走散心。”
母女二人在府中闲逛了起来,只要碰上奴婢,全都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施礼,口称:“夫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