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反对。毕竟,定难军上次入京,没有大掠长安,只是杀了不少田令孜党羽,看起来挺讲规矩。那么杨复恭作死,大伙也没必要拦着,万一成了呢?朝廷用度当会宽裕不少。
“罢了,既已赴镇,朝中之事便不要再管了。张濬n之流,都能在我之后任相,这国事是越来越不行了。”萧遘裹了裹绵服,叹道。
郊猎刚刚结束,邵树德又在城平住了几天。
绥、银二州,亦是有党项的,比如当初的折马山氏、折遇氏。经过数年的编户齐民之后,所剩已经不多。
与此同时,二州一下子多了很多施、师、石、马、习等汉姓大族。好像邵姓也多了不少,足有两千余人,此皆归化之党项部众是也。
邵树德至这些归化民村落中看了看,感觉还行。党项诸部,与唐人习俗本就颇多相通,又杂处了百余年,深受唐风浸染,此时编户齐民,正当水到渠成。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各州县多了很多领俸禄的冗官、闲官。
没办法,承诺给头人们的条件,必须要兑现。
“再过数年,绥、银二州将无党项矣。”回程的马车上,邵树德得意地搂着嵬才氏,他主政后第一个归化的党项人,应该就是这位爱妾了。
嵬才来美脸一红,显然想到了第一次随大王返回夏州时,同乘一辆马车的情形。
“起来吧。”邵树德将没藏妙娥扶了起来,也搂入怀中。
没藏氏轻咳了两声,脸色嫣红。
党项这匹野马,暂时处于驯化的良好轨道中。但自己不能败亡,一败,多年的同化努力或许就要化为乌有。
定难诸州,可能再没一个人如自己这般,对化胡为夏这么上心,投入这么多资源了。
这是百年之功,未来自己的继承人还会不会继续这一套?很难讲。
“此番出猎,几位爱妾亦起到了安抚人心的作用,想要何赏?”
“大王不如赐给妾一个孩子。”没藏妙娥扭动了下身子,邵大帅的手掌便恰到好处的碰到了某物。
“”邵大帅现在有色心,但看到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也发憷。
这些日子,四个姬妾轮流侍寝,但邵大帅感觉味道变了,好像是自己在努力服侍她们。
嵬才来美瞪了一眼没藏妙娥,正欲说些什么,马车外响起了李仁辅的声音:“大帅,听望司急件。”
邵树德拂开窗帘,接过急件,看了看封口后,便打开审阅。
“诸葛爽抱病攻凤州,围城近月,不胜。”
“通州刺史诸葛仲保袭占开、壁二州,自称防御使。”
“文、扶二州刺史自称保境安民,财货不送使。”
“集州刺史叛,山南西道衙内都知兵马使诸葛仲方率军讨之。”
放下情报后,邵树德面色凝重。
不全是为山南西道的形势,也为朝廷的影响力而感到心惊。
都什么时候了,旨意一下,各镇野心家顺势冒头,就能把原本稳固的局面搞得一团糟。西川陈敬瑄如此,山南西道诸葛爽又这样。
这借力使力的手段,玩得如火纯情啊,从中唐年间就传下来的手艺,厉害。
当然这种手段也只对外来户大帅有效。在亲党胶固的河北诸镇,效力就要大打折扣,因为各镇将帅、军士们之间互相联姻百余年,彼此知根知底,信任度较高,较为团结。无论是朝廷征讨还是外镇侵攻,他们都能暂时放下分歧,一致对外。
不过对山南西道而言,这一招用得却是恰到好处。诸葛大帅当年带过去的人手,军官以汝州、洛阳人为主,军士以河东人为主,到任后大肆封赏,肯定侵犯了当地大族利益,这毋庸置疑。
之所以能忍到现在才爆发,一是诸葛大帅病重,看样子活不长了,镇内实力派野心滋长,第二点也是因为朝廷打压的意图十分明显,给了他们借口。
如今局势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但如果接下来朝廷再召诸葛爽入朝呢?
杨复恭敢不敢这么做?
本卷结束,下卷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