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在石头上一坐就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慢慢黑下来之后她才叹了口气从石头上跳下来,然后向着后方的树林边走一边说到。
“我记得我当年放羊的时候这个地方只是一片草地,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一片树林。就像你说的那样,一切都在变化,而我应该接受这种变化。”
很快,她就来到一块大石头的旁边,然后从一边的树上取下来了一根树枝在距离石头边上一米左右的地方挖了起来。
“呃——你这是要挖什么?”看着贞德开始挖掘起了地面,梁恩也从边上取了一根树枝然后帮她挖了起来,同时问起了她到底在挖什么。
“我在离开家之前把我大部分的东西都留给了父母或者赠送给了村里的朋友,但是有几样我孩提时代的东西就被我埋在了这个前经常放羊的地方。”听梁恩一问,贞德转过头回答到。
“所以我想现在找找看那些东西是不是还在,如果在的话我正好可以留下当个念想,如果不在的话也算心安了。”
很快,泥土中出现了黑色的碎片。显然这应该就是贞德当年用来装那些东西的木盒,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木盒已经彻底腐烂了。
这种情况下,那些原本是有机制的东西也都全部烂完了,只剩只剩下了一点点黑色的痕迹留在那里昭示着那些东西的存在。
好在并不是当年所有的玩具都是木头或者布料做的,所以在用树枝拨开一小堆黑色的碳化痕迹之后,他们从下边找到了两个红陶质地的小人偶。
“看来你当年从小就和普通的女孩有点不太一样啊!”看着眼前骑兵和步兵的人偶,梁恩小声的打趣到。
和今天不一样的是,贞德那个年代对于男孩和女孩的教导可以说是截然不同,所以当时作为女孩子的贞德对兵人感兴趣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现象。
“这实际上是我两个兄弟的。”贞德看了那两个人偶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只不过我离开家前,他们每个人送我一个东西算是纪念。”
把这两个人偶放在一边后,他们又继续挖掘了起来。因为按照贞德的说法,她记得自己当年放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个陶做的小陀螺。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就在他们找到了那个陀螺并取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陀螺下的泥土中露出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东西?”用手从坑底刨了刨之后,梁恩从坑下的泥土中找出了看上去只有拇指大小的小东西。
这个东西两面镶嵌有紫色的片状水晶,而中间则镶着一圈黄金。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水晶被镶嵌在黄金上一样。
不过仔细的观察之后,梁恩在这圈黄金上边找到了一个异常精巧的合页,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应该是很小的容器。
进一步的检查后,梁恩发现这个东西实际上是由一个中轴面和两扇饰面盖子组成的圣物匣,整体情况保存非常完好。
圣物匣外部是两片水晶,内部的一侧上边是六副耶稣基督的生平场景,而另外一面正中是诞生手稿和向牧羊人报喜。
在这些场景的后边是一个被安装在水晶上的木头刺,看上去就像1/3根牙签差不多,同时一侧刻着铭文:DESPINA:SANCTE:E。
这段铭文是拉丁语,直译过来就是圣冠的刺。而如果考虑到文化背景的话,应该指的是耶稣受难所戴的荆棘冠上的刺。
“圣物匣!”贞德一下子就认出了梁恩现在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真没想到我的母亲居然把这个东西放在了这里——”
看见这个东西之后贞德显得有些激动,她先是急促的呼吸了几下,然后抽泣了起来。眼泪顺着长长的睫毛滴在了这个圣物匣上。
显然,这应该是一件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她才会显得这么激动。
看着贞德忽然哭出来,梁恩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从衣服口袋里面取出了几张餐巾纸递了过去,虽然他是个直男,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静静的陪伴才是最好的。
从贞德刚才说出的只言片语之中,梁恩意识到她情绪波动一下子变得这么大应该是睹物思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对于贞德来说,突然来到这个时代实在是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压力。因为她所熟悉的一切都被留在了五百多年前。
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敌人都已经化作了一抔尘土,而自己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历史书上的一行行文字。
这也就是她对梁恩有着明显依赖感的原因,因为梁恩是她除了脑海中那些简单的有关于如何现代生活的常识以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的存在。
所以现在突然看见和自己母亲有关东西的时候,贞德自然感触良多,同时也有着极其强烈的情绪反应。
虽然在很多人眼中,作为当年带着军队挽救了法兰西的圣女,贞德应该是一个非常坚强,甚至喜怒不形于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