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夫人李窦氏乃是窦毅之女、宇文邕外甥女,同时也是一个足智多谋、见多识广女中豪杰。只是杨集和她只是处于认识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交集和深入的接触,此时,他对于李窦氏这份忽然送来的名刺虽是感到惊讶,不过也没有多少意外。只因在还没有程朱理学大隋王朝,女人在政治上表现得十分活跃,代夫治家、代夫化解危机、代夫谋职者比比皆是,而这个李窦氏亦是其中之一。
杨集考虑与别人的老婆在青楼见面有些怪,于是看了看上面写的雅间地址,让人把张出尘和慕容弦月叫到门外等候,与他一起去见见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吩咐完毕,杨集笑着向愁眉苦脸的杨纶说道:“嫂嫂不至于拿你如何,大可放心好了。我先失陪一下。”
杨纶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不问是谁家的夫人有请,只是沮丧的点了点头:“弟妹们的防御不用担心,你尽管去忙好了。”
与杨静、何妥及周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杨集便起身离开。
见到杨集带着几名侍卫中途离开,一些人都感到有些惊讶,但是由于舞台还在准备下一场表演所需的“道具”,又有人借机出去方便,大家也没有特别的想法。人群中的元寿见张瑾看向自己,不动声色使了个眼色,起身向供众人歇息的后面的小房间走去。
张瑾紧跟而来,关上房问道:“元兄,情况有些不妙啊!”
元寿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说道:“莫不是李浑又有什么新的条件了?”
“这倒没有,而是李浑的长子李师闰无故失踪了几天,他现在十分着急。”张瑾将李浑所说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我们帮他找到李师闰,必能令他欠下人情,日后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只不过李浑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不能尽信。但是我只要找到李师闰,并控制之,一样能让李浑做些有利于我们之事。然则无论如何,都要先将李师闰找到。我的意思是李浑只要提供出比较精准的去处、或者是敌人,我们就出动全部人员去寻找,元兄以为呢?”
“贤弟此法极妙,我没有丝毫异议。”元寿点了点头,又说道:“此地不宜多谈,贤弟所说的‘情况有些不妙’,又是所指何处?”
“我不知元兄有没有发现异样,但是我觉得正有一支大手逼我们顺其心意走,无论我们做什么事,都被对方轻易化解,并针而对之。”张瑾神色肃然的向元寿拱了拱手,低声说道:“当初的步迦南下,先帝拔出了我们关陇三大派的中坚之力;杨谅谋反时,圣人在战争之中歼灭了关陇贵族大量私军、家丁、庄丁,一战而坐稳了皇位,事后又用通敌罪证拔出了很多中坚之力,及至军改、南方水师整顿,又陆陆续续的带出了一大串。除了这些大事件,还有很多不胜枚举之事在发生着。“这一次年审、精简北方各郡县军府,必将又拿下一大堆。”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支大手视我们关陇贵族为心腹大患,定然在严密的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焉能不知我们元派与李浑接触之事?我怀疑李师闰已然落入他的手中,目的便是乱了我们外围力量的阵脚,以便他将我们元氏派一举端走。此事,不可不防!”
“大手”所指的人,自然是杨广了,元寿也知此意,他沉吟半晌,说道:“理是如此,可是我觉得贤弟有些自己吓自己了。越是这个时刻,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
“年审是肃清吏治,年年都有,其存在是清除中枢和地方的贪官污吏。今年的动作虽然远超往年,可正是因为波及全国各地、涉及各大势力,所以我认为不是针对关陇贵族。当然也有声东击西的嫌疑,但如果出现的问题多了,那‘大手’也只能以此为重,而不是专门针对我们。”
“而精简军府一事,那‘大手’在军改前后其实就有此心,目前不过是将搁置的草桉重新提起罢了,虽然在此事中,必然沦为受损最大的一方势力,但同样不是单独针对某个势力。”
“再说了,那些在军改和南方水师整顿中出现问题的将官,除了丢官去职、交了罚金,不也是安然无恙么?从这来看,那‘大手’并不是要把关陇贵族连根拔除,而是要把关陇贵族消弱到极致,最终使各方势力的实力达到平衡,以免某个势力一家独大。”
说到这里,元寿长叹一声道:“我们犯下的错误、落下的罪证实在是太多了。在这两场多洗清中,有损失那是在所难免之事。但我们只要保住根本,终有一天,就能卷土重来。”
张瑾虽是比较认可这个说法,可心头仍旧有些忐忑不安。
包括他在内的元氏派被武川盟之主荣耀迷失了方向,上了独孤派和窦氏恶当,最终成为三派里最显眼的出头鸟,而另外两派顺势躲开了“大手”的目光、缩在背后闷声发大财。当他们元氏派省悟过来,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锋。
事到如今,元氏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