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隋对于大决战的准备存在着严重的不足,所以大决战能拖一天、大隋就能多一天时间来准备,这也是杨集和杨广把此战定为游击战、消耗战的原因所在。然而杨广太不靠谱了,他今天竟然改了作战计划,导致两人制度好的战术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大决战。
诚然,杨集已经定下作战方向、作战思路,不过足有数十万兵力的高句丽军,仍旧让他心中有几分凝重,巨大的压力更是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这一战的压力非常大、也不容有失!但若打赢了,那便是名留青史的盖世奇功。”裴矩面容清矍、气质儒雅,看着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儒士,然而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神采飞扬,使他那儒雅斯文的气质之中多了浓重的煞气,可见他对此战也充满了期待。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进入了行军长史的角色,目光锐利的说道:“敌人虽然兵多将广,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但是我军将士皆为身经百战、能征善战之士,再加上战场又是在高句丽国土,所以我们大可无所顾虑、放开手脚的打。如此一来,我军人少的劣势反而成了优势,作战之时也比对方灵活。对方在我们无处不在的打击之下,却要处处防守;而处处防守,也意味对方处处有破绽。”
“这种战法,是你最为擅长的战法,再加上此战又是以凉州军为主力,打起来更是如臂使指,轻松之极。”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将兵力的差距排除之后,那么我军最大的劣势,无非就是武器装备、粮草物资不如人罢了;而辽东多变的天气、由天气造成的各种疫病,也是我军将要面临的难题,所以除了武器装备、粮草物资之外,还要提前筹备征衣、帐篷、药物,最好多带一些医者,以免旧事重演。”
“要是我们在未战之前就筹划周密、准备充分;照样能够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便是孙子兵法说的‘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杨集闻言点头,说道:“岳父之策与我不谋而合,但不知岳父还有什么良方、或是补充之处?”
“这得从高元这个人来说了!”裴矩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高元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做梦都想侵占我大隋疆土、做梦都想入主中原,同时,他也是一个有能力的有为之君。然而他毕竟是‘小国’之君,缺乏做大事的魄力,行事畏畏缩缩、小里小气的。我军在开皇十九年北伐之时,他要是胆子大一点,趁机挥师西进、全力进攻幽州,幽州必失。而我大隋也不像现在的大隋的了。”
看了杨集一眼,裴矩接着说道:“高元当年都没有西征大隋的胆量,现在那就更别说了。所以你别看高句丽现在气势汹汹的,但是只要我大隋摆出一副大决战之势,高元一定又变成个灰孙子。”
“岳父是准备利用他的性格缺陷来部署?”杨集颇为庆幸的笑了起来,心中十分赞同裴矩之说:大隋当年远征高句丽之时,尚未开战就损失了将近三十万精锐之师,接着又全力北伐强大的突厥汗国,导致幽州处于“有关无防”的危险处境。而丝毫未损的高句丽大军当时就在辽东平原部署着,要是高元趁隋朝和突厥汗国交战之时进军,幽州必失。而契丹、奚族、靺鞨等东北异族眼见进展胜利,肯定又加入战斗之中。
大隋遭到高句丽联军入侵、北伐又未建功,唯一的办法就是退兵。最后的结果定然是北有突厥大军压境、东有高句丽联军入境。
如果三方这么对峙下去,大隋打谁都难、打谁都有顾虑。然而一切都“坏”在有贼心却没贼胆的高元身上,而现实没有如果和后悔可言,
“正是如此!”裴矩亦是笑了:“我军北上的消息,肯定瞒不过高句丽部署在幽州的耳目,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做丝毫掩饰,直接利用河北道行台尚书令的身份,向冀州牧杨纶、幽州刺史李子雄下令,让他们一边筹备物资、一边集结士兵,这样既能让物资光明正大的迅速北运,也能令高元诚惶诚恐、坐卧不安。”
“高元惊惶失措,定然做出很多影响军心、影响士气的蠢事,这也不我们破敌创造了基础。等我军主力到了,再摆出一副可以和谈的面孔,一旦高元信以为真,我们狠狠来一刀,打他个猝不及防。”裴矩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恶狠狠的说道:“接下来,一路杀,杀到他们不敢抵御为止。这个,你是行家。”
杨集思索了一会儿功夫,也明白这种战术比硬撼更好打,两相叠加起来,则将爆发出巨大能量,他激动的为裴矩添满一杯茶,捧起自己的茶杯,慨然道:“岳父,咱们就这么办,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我是个二愣子,以后专门负责打仗。你这么阴险,以后专门负责出阴谋诡计;咱们分工明确,就这么说定了。干!”
裴矩本来已经举起了茶杯,一听到最后这话,黑着脸放了下来,怒道:“不喝了,走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