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窦威前来道贺么?”注】
言下之意,是因为窦威要来,李渊才来的;不然的话,他要么像以前那般装病、要么说某个亲人生病。
窦抗向对面远处的元寿看了一眼,见他已经加快脚步向前,不屑的撇撇嘴道:“元氏作为武川盟盟主、元派之首,但却目光短浅、自私自利,根本就起不到领头羊的作用。它不仅导致武川盟形式大于实际,就连元派内部也因为元氏德不配位而矛盾重重。元氏意识到这一点,也知道各大门阀对他们大失所望、十分不满。虽然元氏现在努力求变、努力稳定人心,可威望和号召力却是远不如以往了,未免武川盟和元派分崩离析,便决定一路黑到底,给关陇贵族集团找个强大的敌人。”
李渊点了点头,神情肃然的说道:“神通昨晚也跟我说了,据说这个敌人是萧相国为首的南方士族,而契机便是北方水师。”
“家主认为南方士族、北方水师只是开始,元氏接下来极有可能拉皇族、山东士族入场。”看了李渊一眼,窦抗沉声道:“家主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以及与天下为敌的严重后果,索性就不来了,免得元寿、张瑾等人借机逼他就范。”
李渊闻言愕然,但是相信窦威的判断,也相信窦抗不会欺骗自己,连忙道:“这是与天下为敌啊,难道元氏疯了吗?”
窦抗冷笑道:“元氏早就已经疯了,所以我们窦氏长老会经过商议,一致决定坐观成败。我想其他门阀多半也抱着这种心思。”
李渊沉吟半晌,叹息道:“不参与是对的,不然就惹祸上身了。”
“正是如此!”说到这里,窦抗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家主说元氏一旦找准敌人,而各大门阀却又袖手旁观的话,他们极可能采取一些铤而走险的手段,然后贼喊捉贼、嫁祸于人。这样两相结合,各大门阀因为敌人的强大、因为敌人的凶残,不得不继续团结在元氏麾下、不得不继续听从元氏的命令。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多谢兄长提醒,小弟感激不尽。”李渊知道元氏做得出这种事儿,当他想到元寿在府门前的‘好心提醒’,心中的不安比刚才更重几分。
眼见正堂在望,而前方的客人也多了起来,两人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便向大堂正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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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正堂之内济济一堂,已然坐了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张瑾请的尊贵客人,不过各大门阀都像窦抗之前所说那般,都料到元氏、元派动机不纯,故而道贺的多数人都是代表,而不是家主亲自登门,当然也有一些家主,只是人数却是相当少。
张瑾正是陪同宇文弼、宇文恺说话,而元寿则与李仲文、于仲文低声说笑。独孤家的心思与窦氏异曲同工,老家主独孤顺和家主独孤整都没有出席,而是由早逝的独孤善之子独孤澄前来。
韦氏来的是韦孝宽第五子韦霁,韦霁官拜太学少卿、赐封义阳郡公,同时也是韦氏家主;还有贺娄子干之子、思安县伯贺娄皎;此外还有长孙炽之了长孙仁、达奚长儒四子达奚诰、豆卢宽等等。
名义上大家都是前来给张瑾的老母亲祝寿,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将要的,而且大家来此,也是各有目的。有的人确实是想与元氏一起,借北方水师整改之时,将战斗扩大化,最不济也要令南方士族伤筋动骨,从南方士族手中夺取一些了职位,以免其他派系小觑了关陇贵族。
有的人虽是想对付南方士族,可方向却不是在军事上,而是想想在政坛上有所作为,拿下几名南方士族子弟所担任太守之职;持这个观点的最典型的代表便是京兆韦氏了。韦家虽然因为韦孝宽而大兴,但是从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并不属于关陇贵族,而是与苏威的苏氏、京兆杜氏等士族一样,属于关中士族。
但是大部分人是见到杨广这几年对关陇贵族进行打压、分化、离间、利诱,心中都有巨大的危机感,他们由衷希望关陇贵族出现一个类似杨坚、类似的虞庆则这个的人物,由他率领再次凝聚关陇贵族集团,使之形成一个整体,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中了皇帝之计,继续因为权力、利益而内讧下去。虽然武川盟成立的初衷便是如此,然而元氏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实力,更没有一点令人心服的公正心,故而他们希望换了一个盟主。
不过由于北方水师整顿在即、而昨天会谈时又决定拿南方士族开刀,导致很多有识之士都默默地收回了“弹劾”元氏之心;毕竟此时大家需要一个领头羊,若是他们先把元氏弄下盟主之位,那么短时间内根本挑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也没有人带领大家与南方士族斗,这样一来,散沙般的关陇贵族又如何斗得过南方士族?更何况,山东士族、中原士族等等大小派系也很垂涎北方水师各级重要职位,一旦他们看到关陇贵族不齐心,一定会加入到南方士族的队伍之中,到时候,关陇贵族在南方和北方水师中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艰难、更加及及可危。
仓促之间,要量贸然换上一个盟主,未必比元氏更有经验、更尽心、更好;就算此人及其家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