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伏允给绑得严严实实的,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之上动弹不得,俨如待宰的年猪一般,如果再加上一锅沸水,那就更像了。而这张桌子四周的柱子、后面的浮雕给祸害得十分狼狈,上面的东西都被刮走了,地上还有很多金屑、银屑。
“公子,外面战况如何了?”带着朱雀卫在里面看守慕容伏允的张出尘、慕容弦月、鲜于芳见到杨集,如雪玉颜上都露出了期冀之色,心中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中,个人所取到的作用着实有限,她们奉命潜入王宫看押慕容伏允,责任重如山。说不担心被吐谷浑人将慕容伏允夺走,那是假的。而杨集到来,她们心中也有了主心骨,那一颗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实处了。
杨集笑着说道:“我军已经大举入城了;如今的北城和东西二城,已为我军所掌控。而南城正由益州军和临洮军、党项军还清剿残敌。用不了多久,整座城池都将平静下来。”
听了此言,众女心中几有一团欣喜炸将开来,雀跃之意难掩,纷纷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些是你们干的?”杨集指了指一根给祸害得极惨的柱子,柱子上包着的金箔“布”都被扯走了,只有高过头顶的部位还剩下一些,此时正随风飘荡。
其实杨集知道不是她们干的,不过周围还有其他人在,若不问个清楚明白,别人引起误会之后也会这么干,规矩一旦坏了,这个队伍以后就不好带了。
闻到此言,张出尘、慕容弦月、鲜于芳这三大首领委屈惨了,张出尘说道:“公子真是冤枉人了,这是抓慕容伏允的人所为。”解释了一句,她将一个厚厚的大大的信封交给了杨集:“这是那些人留下来的,公子自己看吧!”
杨集接着信封一看,发现牛皮信封没有封口,里面除了很多信件之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复又交给了张出尘,说道:“你们且先退下。”
“喏!”众女依言退下。
杨集和杨善会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让人替慕容伏允松绑,也拔出他嘴里的臭袜子,这团臭乎乎的东西一离开嘴巴,慕容当即干呕了起来。
稍作恢复,慕容伏允立刻站了起来;他深深地看了杨集一眼,坐回了属于他的王座之上。薛举挥了挥手,令亲兵们退出殿外,自己站到了杨集身后。
“你就是杨集啊?”此刻的慕容伏允心如死灰,没有了想到逃跑前的患得患失,看着杨集的目光之中,也带着几分看破生死的淡然。
“我就是杨集!”杨集留那个位子给慕容伏允,算是给予一代枭雄最后的尊重,目光看着慕容伏允,微笑着拱手道:“大可汗,我们隔空交战多年,总算是见面了,真是不容易呐!”
“可不是吗?”慕容伏允笑着还了一礼,如同朋友一般的向杨集说道:“对这一天,我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然而与我所期待的,又有所不同……”
杨集稍一沉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意味深长的问道:“大可汗指的不同,应该是地点不同吧?”
“正是地点不同!我以为我们会面那一天,应当是我带着大军去张掖、大兴、洛阳,然而可悲可叹的,情况恰恰相反。”慕容伏允点了点头,目光移向外面的天空,用一种带着坦然和憧憬的语气说道:“实不相瞒,我和你们隋朝周边的所有人一样:我对你们又羡慕又嫉妒,我们吐谷浑人生在凄风苦雪、土地贫瘠雪域高原之上,即便遇到收成最好的年景,民众依旧食不果腹。而你们占据着天底下最温暖最肥沃土地,有些地方甚至一年可以收两次粮食。”
“中原天下动荡数百年时间,诺大江山一片狼藉、民不聊生,可是你们隋朝由于有着最温暖最肥沃、且无大灾害的土地,所以短十多年时间之内,你们便有了统一天下、打败强大的突厥汗国的实力。若是我们吐谷浑经历一场酷似你北征突厥的大战,没有几十年时间,都不能恢复元气。”
“上苍对待坚韧勤劳的吐谷浑人是何等不公?对待你们隋人又是何等偏袒?我恨不得就如楚霸王所说的那句话一样‘彼可取而代之’。我从登上大可汗之位那天起,便曾立下誓言,莪一定要率领勇敢无畏的吐谷浑勇士杀出高原,从你们手中夺下一块温暖肥沃的土地,让吐谷浑人的子孙后代亦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富足生活。”
呆呆的望着殿门外的天空一会儿,慕容伏允又向杨集说道:“然而我和吐谷浑人很不幸,遇到了你这个大隋卫王。”
“你不是不幸遇到了我,你错就错在野心虽大,却犯了方向性的错误。”杨集微笑道:“正如你自己所说,你们实力不行,方方面面都不如大隋,根本就斗不过我们大隋,然而你偏偏要与我大隋为敌,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你要是向西、向南进军,情况将会大为改观。”
“呵!”慕容伏允冷笑一声道:“你们隋朝一直觊觎吐谷浑、一直视吐谷浑为威胁,只要吐谷浑存在一天,你们就无法安心。我要是向西、向南进军,你们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