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邕、慕容孝隽等人设想虽好,但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副帅慕容巡早已向甘泉营发动猛烈的进攻了,他们之所以认为慕容巡尚未发动进攻:一是时间差、路况不佳、通信落后等问题。
二是慕容巡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时间宝贵,他考虑到大举进军容易让隋军察觉、戒备,取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加上甘泉吐谷浑军拥兵两万,而隋军却只有一万,故而刚离开当金城,便让守军向隋军发起猛烈的攻势。如果守军迅速拿下隋营,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攻克不了隋军大营,却也为他创造致胜之机,好让他一举攻破敌营、进占敦煌。这样一来,就能省出大量时间。
甘泉水分水‘盆’名叫冷湖,两军的军营皆是驻扎在冷湖西湖畔、祁连山西段的东麓,这一带名叫冷湖原。是一个地势开阔、利于战马驰骋的高山草原,而且这里地势北高南低,隋军早有当年的战斗中,便抢占了战略制高点,所以隋军大营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只不过这个坡度只是稍微倾斜向南,优势并不大,但是对于采取的隋军而言,优势再小那也是优势,而吐谷浑人马“爬”坡攻营之时,终究还是会损耗一点体力。
巳时,又一场惨烈的厮杀终于落下了帷幕。
隋军主将是敦煌副总管权旭,他身穿铠甲的站在营内的哨塔之上眺望远方,经过几天高强度的战斗,他消瘦了不少,但眉宇之间却多了以往所不曾有沉稳气度。眼看着吐谷浑士兵再一次如潮水般退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向身边一名旗号兵交待一声,便走下哨塔、向中军大帐疾步而去。
步入大帐,权旭目光便看向帐中那名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文官。
此人正是凉州民曹王琮,亦是一名文武双全、兼通军政的人物,他在张掖军事会议结束以后,被杨集任命为敦煌道行军长史,负责打理军中后勤等杂务,以便权旭腾出手、没有后顾之忧的与敌军作战。
“长史,敌军已经退了!”作战期间,权旭便以军职相称,而不是王琮的正职。
“将军辛苦了!先喝碗热水暖暖身子。”王琮给坐下的权旭倒了一碗热水,他刚才也在前营观战,看着将士们将来犯之乱打退,这才先行回帐的。
“多谢长史!”权旭指挥大军作战之时,吼得嗓子冒烟,正口渴得紧,接过大碗便一口闷了下去。
他抹去嘴边的水溃,刚把大碗放在桌子上,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慕容巡来势汹汹、不时将至,而我军将士连续打了几天仗,早已疲惫不堪,但不知长史可有应对良策?”
吐谷浑出兵是意料之事,而杨集也来信提醒了,但是权旭没想到慕容巡三万大军毫不掩饰的直扑冷湖原,这对第一次独自率军作战的权旭来说,这支即将抵达的生力军,无疑是一次艰巨的考验。
“慕容巡看似强盛、实则外强中干,将军勿须担忧!”王琮摸了摸胡子,沉声说道:“他这三万大军之中,除了慕容伏允给予他的一万精锐之外,另外那两万名兵力其实不能算是精兵,只因其中既有鲜卑人也有羌人、既有正规军也有普通牧民。如此两相结合,反而容易对付一些。”
权旭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道:“却是为何?”
王琮逐一分析道:“那支万人精锐是慕容伏允倾尽国力打造的兵马,宝贵异常,如果慕容巡只带此军,定然让此军强攻我军大营,这样着实可虑。但是他兵力众多,而且还肩负着攻占敦煌、深入敌境的使命,多少怀有保存精锐的侥幸之心。他为了更好更快的完成后续任务,绝对不会过早使用那支军队。”
分析完毕,王琮目光注视着权旭,说道:“而且我们也不是孤军,不日,张通守的援军即将到来,将军在援军抵达之前,只需坚守营寨即可。”
权旭闻言恍然,又问道:“长史,但不知我应该怎么做?”
王琮微笑道:“将军这几天打得太猛、太狠了;接下来,可不能这样打了,你得温和一些。”
“啊?”权旭愣住了,呐呐的说道:“打狠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战局瞬息万变,计划和战法不能一成不变,我们的作战方式也必须随着战局的变化适时调整。”说到这里,王琮已经笑出声来了,他接着说道:“我们的任务守住大营、守到援军,如果慕容巡不来,你怎么打都无所谓。但他来了,而我们又没有把握击溃那支精锐之师,所以一旦慕容巡到来、并且用那些杂兵攻营之时,你得让他看到胜利的希望、让他认为杂兵也能攻克我军大营。这样,他就不会使用那支令我们十分顾虑的军队了。”
“所以接下来,你得假打,并且假得十分真实、无懈可击。”
权旭闻言苦笑,他理解王琮的意思了,无非就是一個“拖”字,但是让他假打,而且还要假得真实,这就有些难为人了。
他默然半晌,又见周围无人,叹息道:“长史,贼军这四天下来,已经折损了将近六七千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