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山对峙的双方主力大军之中,吐谷浑这一边本来对慕容俨率领的一万名亲卫军抱以厚望,然而这支耗尽国力打造的精锐之师甫一出战,就被隋军的陌刀阵当鱼肉给切碎了,精锐之师的惨败,使城堡中的吐谷浑士兵军心大跌、士气大跌;慕容邕看到隋军士兵如此可怕,再也不敢出去和隋军厮杀了,每天都是闭关不出,十分被动。
反观隋军这一边,则是因为轻松打赢一场辉煌大胜,全军上下士气高昂、战意睥睨,算死吐谷浑军不敢出战之后,杨集每天都毫无顾虑的发动猛烈的攻城战。
隋军士兵没日没夜的攻势,令堡垒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好生睡过一觉,都已精疲力尽。此时的城头格外安静,万多名吐谷浑士兵趁着停战间隙,抓紧时间休息,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羊皮和毛毯,靠着墙头东倒西歪的睡着了。
城上除了睡着了的士兵之外,还有很多死尸,这些死尸奇形怪状,有的蜷缩成一团,青白的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痛苦和恐惧,有的尸体残缺不全,更多的则是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砸成肉饼肉泥,但不管形状如何,所有死尸都被冻成了坚冰。
可是隋军并没有给予充分的休息,停战还不到半个时辰时间,隋军大营骤然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咚咚咚’的巨大鼓声低沉缓慢、震撼人心。
吐谷浑士兵纷纷从睡梦中惊醒,今天的城防主将慕容俨一跃而起,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趴在城垛上向远处的隋军大军眺望。
隋军这一次动静极大,不像之前那样小规模进攻,仿佛整個大营的士兵都被调动了,一支支井然有序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向营内的广场之上聚集,汇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慕容俨扭头向传令兵喝道:“隋军全营皆动,极有可能要与我军决一死战,立刻让大帅、军师做好决战准备,同时令守城将领严防死守。”
“是!”传令兵不敢怠慢,闻令,立刻飞奔而去。
慕容俨又爬在城垛中观看敌情,不到一刻功夫,只见隋营西门大开,一队队骑兵从营内列好队形,鱼贯而出。
待他们在营门左右形成两个五千人骑兵大方阵,鼓声再响,五千名步兵依次出来排列,与左右两侧的骑兵形成了一个直指吐谷浑城堡的锋矢阵。接着是攻城兵,他们牵着牛马,拖曳着两百辆巨型投石车、一百辆井阑车前进,列阵手执巨盾的步兵之后。紧随其后的,又是一万名骑兵。
等他们整整齐齐的列好阵式,又响起了阵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四个巨大的方阵跟随鼓声徐徐前进。
隋军军阵整齐,兵刃和铠甲在雪光映照着,反射出噬人的森然寒光,这杀气腾腾的气势极有震撼力,令城上的吐谷浑军士兵心惊肉跳、神情紧张。
就连闻讯前来的慕容邕、慕容孝隽也不禁变了脸色,这些天以来,他们和隋军也打了无数次攻防战,但隋军之前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小规模进攻,他们知道杨集的用意是诱使他们出城作战,所以他们不作理会。
眼前这么充满震撼力的强大阵型,尚是首次出现在战场之上;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过,而隋军大规模结阵的举动,也使两人的心跟着悬了起来。
慕容邕看了旁边的慕容孝隽一眼,皱眉道:“军师,难道杨集真的打算全力强攻,一举攻破我们兵多将广的城堡不成?如果是这样,杨集究竟是难来的自信?又是谁给他的勇气?”
慕容孝隽沉吟半晌,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帅,我认为杨集用意有三:一是以攻代守,好让我们无暇去对付入境的隋军奇兵;二是希望制造恐慌,让我们向大可汗求援;三是行疲兵之计。”
慕容邕正要说话,慕容俨大步走上城楼,向两人行礼道:“大帅、军师,门楼在隋军投石车的杀伤范围之内,请大帅和军师退到城中瞭望台为末将掠阵。”
慕容邕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指挥士兵反击,何处有需要,我们都会第一时间派兵支援。”
慕容俨躬身行礼道:“请大帅放心,我们城上部署了床弩,并不惧隋军!”
“嗯!”慕容邕和慕容孝隽快步走下门楼,向—里之内高高的瞭望台行去。
等他们走远,慕容俨目光又看向隋军看去,脸色大变。他知道中原王朝作战之时,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攻心战,向来用先声夺人的气势威慑敌军、压倒对手,给人一种无从匹敌、无法抵抗的‘势’;从而使敌军军心涣散、战意崩溃。
以前听了这种说法,慕容俨心中还颇不为以然。但此刻入目的隋军攻城方阵气势睥睨,就像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向他们徐徐逼近;而前方传来的脚步声、马蹄声、甲叶碰撞声合在一处,就连他脚下的城头都微微的抖动起来,其所造成的威慑力,比起刚才的战鼓声还要厉害几分。
兵马未至,光是这气势这声音,就差点把慕容俨的心魄给夺走了。
大将尤且如此紧张。其他将领和普通士兵又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他们也都紧张得死死的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