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集自无不可,便说道:“你安排吧!只要大家在京,一定到。”
“就这么说定了!”苏亶拱手道:“卑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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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位于安业坊的虞府华灯初上,朱色灯笼从大门至后院点起,如同火龙般照耀前厅后院,整个府邸明亮如昼、璀璨辉煌。
后院楼阁之内,丝竹管弦之音在带着雨意的凉风中飘荡,几个衣裙艳丽、身姿曼妙的少女,正在二楼随着充满江南的乐声翩翩起舞。虞世基坐一张圆形桌案前用膳,两个新进婢女侍奉左右。
虞世基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刚刚入仕的时候,始终保持名士气度,不仅为官清廉,而且在生活上,也和弟弟一样朴素。但是娶了娶了续弦妻子孙氏后,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孙氏长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媚而淫/荡,野心大、无贞洁观,前夫死后不到一个月,便在灵前勾引了虞世基。自她携前夫子夏侯俨再嫁虞世基后,过上了奢靡的日子。受其影响,虞世基无复先前素士之风。
他为了保持这种庞大的开销,利用职权之利,开始收受贿赂、卖官鬻爵。虞世南见兄长自甘堕落,自己又屡劝不改,便慢慢的断了往来。
虽然离开中枢几年、被罚一笔巨财,可是虞世基当内史侍郎期间,他肆无忌惮的贪污、受贿,积攒了无数财富,仍有数之不尽的财富;他在云州开阳县当县令时,为了争取早日回归朝堂,非但不敢贪污受贿,反而倒贴大量财富去经营政绩,这也是他将贫瘠的开阳县经营得百姓尽欢颜的原因所在。
按说,虞世基现在应该装孙子才是,可他过惯了奢华的日子、手中又有大量财富,岂能像弟弟那般甘于贫贱?
“家主,大郎回来了!”这时,一名仆人进入房中,低声禀报。
“让他进来吧!”虞世基把鸡骨头吐在一旁的瓷碗上,婢女拿着手帕帮他擦了擦胡须以及嘴上油污,另一位婢女连忙递上茶盅。
不大一会儿功夫,其继子夏侯俨走进楼阁,行了一礼,低声道:“阿耶!”
虞世基令婢女、歌女退下,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茶,向夏侯俨问道:“人见着了没有?”
夏侯俨脸色阴郁,饱含屈辱的说道:“阿耶,卫王府实在欺人太甚!”
今天,虞世基在楚国公府前,目睹了杨集拿他的名头去证明封德彝之不堪,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不过杨集实非他所能惹,所以这个哑巴亏,虞世基不想认也得认,他担心杨集日后继续为难自己,便又派继子去送礼;而名目,则是多谢杨集关照虞世南,他这个当兄长的,代弟弟表示感谢。然而夏侯俨奉命去送礼,府门就都不去,就被王府门房管事轰了回来。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集二子诞生之后,他奉命去了几回,可是王府尽皆不收。
“这回,又是怎么说?”虞世基皱眉问道。
“他们这回更过分,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是驱逐。阿耶,王府的人尽皆飞扬跋扈、嚣张无比;若不是得到杨集指示,想来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夏侯俨阴沉着脸,愤怒的说道:“对了,我走出王府府前广场不久,杨集就回来了……”
虞世基目光闪烁,问道:“见着人了?”
“远远就见着人了!”夏侯俨脸色更黑了,说道:“不过他见的是到访的苏亶,而不是我。”
说到底,他怕杨集找由头收拾他,根本不敢上去打招呼;但同时,他没有完成虞世基交待、甚至连人都不敢见,此时害怕虞世基收拾他,也只好这么说了。
“嘭!”虞世基面色怒气涌动,猛拍桌子道:“好一个嚣张跋扈的幸进之徒,我迟早要雪此仇恨!”
他之所以三番五次派继子去送礼,不是他犯贱,而是不得不尔。因为杨集这个人,并不真清高,别人家所送贺仪,他照收不误,然而偏偏就不收他虞世基的贺仪。
如果仅仅只是“厚此薄彼”、瞧不起人、记仇而不收,那也就罢了。可是这里还隐藏着极其浓重的政治风向、还暗含着“虞世基是我杨集的仇人,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意思。
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慑于杨集淫/威,在这种非常明显的暗示下,纷纷和他划清界限,不敢有所往来。而他虞世基不但位卑、还有重大污点,升迁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现在又遭到官场主流一起孤立、冷遇,这又谈何升迁?升迁不了,日后又如何再次辉煌?
他孜孜不倦派继子送礼,目的便是溯本求源,想从杨集身上打破这种“明目张胆”的孤立、争取官场主流的认同。如果破了这种“冷暴力”,他未尝没有机会卷土重来。但是通过王府的态度来看,一律失败了。
更让他受伤的是,杨集今天在楚国公府门前说的那番话,又令官员想起了他横行霸道、是敌则打击的行事风格了,职房中的同僚今天下午就纷纷疏远他了。
到了明天,情况定然更加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