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兵兵变事件虽然过去将近一年时间,可很多人仍在谈及此事,只要风声没有完全过去,皇帝就不会让他当大官。
与其瞄准大而不得的官职,倒不如进入军机处,时刻向皇帝显示存在,只要在小小的职务上“沉寂”一段,用不着多久,他肯定又能步入大隋权力高层。
念及于此,宇文述脑海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终于意识到一味求大的愚蠢;要是他继续嫌弃小官、浪费大量时间去苦候大官,年长日久之下,只会让皇帝渐渐遗忘;真要如此,他就彻底完了。
“这里实非议事之所,姐丈当慎言。”杨集沉吟片刻,向宇文静礼说道:“军机要务、人事任免皆是非同小可之事,圣人自有决断,岂是我等能够妄加猜测的?”
宇文静礼看了看一双双关注这边的目光,面色微微一变,暗道一声惭愧,强笑道:“文会所言极是,我报国心切,一时失察,勿怪勿怪!”
“舅父、姨父、宇文公、三位宇文兄;想来,太子也快到了。”李敏上前打了一个圆场,笑着说道:“不如先去前院凉亭用茶等候?”
杨集自是无所谓,他向杨丽华说道:“阿姊,我们先去前院了。”
“去吧!去吧!”杨丽华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男人聚在一处,只会谈政事,无趣得紧。”
送一帮男人离开院门,跟着母亲送到中庭的宇文娥英,边走回来、边借机轻声问道:“阿娘,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都是求你卫王舅舅办事的。”杨丽华抬眸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女人们,道:“你休要多言。”
宇文娥英闻言了然,宇文静礼都直言请杨集举荐了,她若是再不懂什么,那真就是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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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杨集等人在李敏的带领下,来到前院一个雅致凉亭就座,婢女奉上香茗,行礼退走。
宇文静礼也是出自军武之家,有着武人的直率,他浅饮一口茶,便放下了茶盏,旧话重题道:“文会觉得,我能进得军机处吗?”
“军机处要的就是精通兵书、能文允武的人,只要进入其中,那么此人便是一名军人;平时除了治军、整顿军纪之外,还要与士兵一起,苦练武艺、战术战法。姐丈觉得自己的能力和体力,能够胜任吗?”见宇文静礼跟军机处卯上了,杨集只好无奈直说,希望他知难而退。
宇文静礼却是解释道:“我等军武世家子弟,自小就经受严峻教训,在我少时,也随父亲上战场杀敌过,我是随时都能带兵作战的。至于我生病的原因,完全是旧伤发作,经过这么多年的细心调理,早已恢复如初。”
杨集又问道:“姐丈觉得以你自己今时地位,有必要从‘零’开始吗?”
宇文静礼沉吟半晌,苦笑道:“那我总不能一直空耗国库,却没有为国分忧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集还能如何?
“此事容我考虑考虑!”杨集说完,又为自己留下一个余地:“圣人对军机处官员寄予厚望,每一人就是未来的将军、州司马、军府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就算朝廷官员、军机大臣把司法郎中把心目中的人选举荐上去,圣人也未必会录用。”
宇文静礼听出了言下之意,心头大喜,以‘小舅子’受宠程度,只好愿意在皇帝面前举荐自己,必是十拿九稳之事,有些兴奋的拱手道:“文会,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好的!”这些年来,宇文静礼深居简出,杨集也不知他的能力、人品是否值得自己举荐,就算要举荐,也要把他的底子查清楚,免得败了自己的人品。
不过在史上的江都宫变时,宇文协和宇文皛明明有逃跑机会、明明知道江都宫有数万凶悍的叛军,可他们兄弟为了救出舅父,愣是抱着万一的想法,率领仅有的五十名亲兵杀入宫中,以无限忠诚慷慨赴死。
宇文静礼教出这样的儿子,他本人的人品,想必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宇文述听到这里,也是大为心动,他看着面色淡淡的杨集,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