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粲一刀宰了,而后,裴行俨一锤子爆了乙支文德首级,现在想想,真不应该爆了首级。
他苦笑道:“渊子游非常需要乙支文德的尸首,如果卖给他,定能大赚一笔,可现在……唉,不提也罢。”
柳如眉沉吟半晌,说道:“公子,檀允不是还在吗?只要他从旁指点,我就可以画出一个六七分像的假头!”
“假头瞒得了外人,瞒不了他的家人,与其让人看穿,倒不如把尸体卖出去。”杨集笑着说道:“其实尸体也是可以的,毕竟还有檀允他们作证。”
檀允等活口都被他收买了,防止他们不听话,成为谍中谍,杨集灌了他们毒药,等他们痛得快死了,才解毒;毒自然是解了,但却说每半个月需要吃一次解药,不然生生痛死。
为了让他们彻底相信,又在半个月后,于食物中投了一次,然后又解了。
较之放回去的檀军和另外一人,留在黄龙城的檀允等人更惨一些,他们几乎每个半个月都被毒一次。
这下子,不信都难。
“公子决定放人了?”柳如眉笑问道。
“檀允他们不是神,什么越狱逃生之说,全都不靠谱,还是赎买正常些!”杨集笑了笑,续道:“眼下是放他们回去的最佳时机,要是错过这次,日后就算我们放回去,他们也会受人怀疑,这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也行!”柳如眉点了点头,向鲜于芳说道:“鲜于,让玄武卫把乙支文德挖出来备用。”
鲜于芳没有动脑子,顺口就问:“会不会烂了?”
柳如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烂倒不至于,不过应该冻成石头了。”
“说得也是!”鲜于芳省悟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
“去吧。”柳如眉想了想,又叮嘱道:“让檀允他们也去认尸,免得出错。”
“喏。”鲜于芳应声而去。
柳如眉一边刮痧,一边担心的问道:“公子身子不太舒服,刚刚刮过痧,又不能见风,公子要去见渊子游么?”
“无妨,刮了痧,感觉舒服多了!不能见风就坐马车去。而且我也不希望风云再起,最好还是南下东山县,去见一见渊子游为宜。”在杨集看来,就是寒邪入体的小感冒而已,只要刮过痧、练练武,出几身大汗就好了。
可是柳如眉、张出尘她们却有些紧张过度了,回来这几天,她们天天弄药膳、天天弄什么十全大补汤,补得他满面红光隐隐、脑门闪闪发亮,下头硬梆梆。
痧也刮好了,柳如眉用一块干布擦去杨集背上的油,待杨集起身,张出尘连忙取来衣服,帮杨集穿上,生怕他又受风寒。
这个时候毛孔张开,若是受了风寒,可不是开玩笑。
忙碌完毕,张出尘、慕容弦月便收了刮痧工具,推门离开。
等她们离开,柳如眉坐到杨集身体,颇有一些欲言又止的架势。
“何事?”杨集拿起茶杯,准备斟茶。
柳如眉见状,一把把茶壶夺了过去,嗔道:“刚刮痧,半个时辰内,是不能喝水的!”
杨集只好把茶杯放了回去,柔声说道:“你说吧,何事?”
自他出仕以来,柳如眉便不离不弃、步步跟随,哪怕再苦再累,她也没有一句怨言,甚至不想让他有牵挂上阵,所以即便有了身孕也瞒着,而且以怕冷为由,避开了这场战斗,直到杨集回到黄龙城,她才道明了真相。
这份润物细无声的情谊、温柔、贴心,也是杨集最为看重的!
柳如眉坐到丈夫对面,说道:“裴相国的族弟裴世清来过黄龙城。”
“人呢?”杨集怕感冒传染给她,也没有让她坐到身边。
“走了!”柳如眉悠悠一叹,看着丈夫说道:“不过我代公子见了他一面,听他的意思,似是希望公子向圣人推荐他。”
杨集问道:“他现在是什么职务?”
毫无疑问,他杨集是当朝第一红人、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但是他出仕至今,从未向杨广推荐过任何一个人,便是他的手下得以晋升,也是用实打实的功劳去换的,他只不过如实上报罢了。但是他有一点却是相国们也不具备的,那就是可以直接和皇帝对话,由他表功的人、几乎没有一人不被提拔,正是因此,所以人们以为他是“金口玉言”,一推一个准。
杨集有此特殊“属性”,导致与他交恶的世家门阀也眼馋得紧。这些大家族连改朝换代这样的风浪都经历过不少,虽说栽在杨集这个小辈手里时,一开始颇为恼火,但是他们最重实利,一旦发现事实不可更改,而且杨集勾结皇帝掐住他们七寸,他们马上就调整心态,希望和杨集改善关系。所以他在京城的时候,拜访他的人几乎是络绎不绝。毕竟官场大清洗、军队大清洗,空出来的肥差很令人向往,若是杨集帮他们在皇帝耳边说上一两句话,即便不能平步青云,但也少奋斗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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