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这些依附大隋的国家和部落发生争斗,大隋也不好过于偏向谁;如果实在斗不过对手,还能请大隋主持公道,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对粟末靺鞨而言,只要他们向大隋称臣,起码高句丽不敢随随便便拿捏他们了。而且重要的是,高句丽名义上是向大隋称臣,可东北各族都知道两者关系实际并不好;若是粟末靺鞨彻底投向大隋,不但不用怕高句丽,还能在未来或许会发生的隋、高大战中,跟着大隋一雪前耻,捞取好处。
杨集说道:“此事我会向圣人禀报,将你的诚意一一说明,至于有何册封,就不是我能定的了。”
突地稽虽不内附了,但也算是扩充大隋的影响力了,而且他们在域外自力更生,既能避免他们借大隋之权势和财富壮大、反杀大隋的事情的发生,又能以他们自己的力量牵制高句丽。他日如果攻打高句丽,还能号令粟末靺鞨,令其军队参战,可谓是一举多得。
“多谢大王!”突地稽听到杨集这么一说,顿时大喜过望,连声称谢。
杨集略一思索,向突地稽说道:“明年四月二十六,我大隋迁都洛阳,你可亲自去道贺,这样更显诚意。”
突地稽喜道:“遵命!”
杨集知道靺鞨人是一个渔猎民族,以善射闻名,他们人口虽少,但个个都很勇敢,否则的话,他们早就被高句丽给灭了。他沉吟片刻,便问道:“不知你们有多少军队?”
突地稽虽不知杨集为何有此一问,不过他此刻有求于人,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们为了防止高句丽军,北夫余城常备的兵力就有两万人,个个都是敢战能战的勇士;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能从民间调集三四万名青年勇士。”
杨集点了点头,说道:“高句丽军这次来势汹汹,而我大隋因为大雪封路的缘故,暂时无法调集兵力过来;所以我希望酋长有所作为。”
突地稽深施一礼:“靺鞨上下愿听大隋调遣!哪怕大王让我们进攻高句丽军,也不在话下。”
坐在下首的郝瑗也忍不住点头了:难怪杨集接见之前就说突地稽非是池中物了,果真是有一点名堂。且不说能力如何,光是果断坚决、铿锵有力的态度,就很不错!
杨集微笑道:“我不是让你打,而是让你帮我拖一拖高句丽军;你回去后,让你的军队从北部牵制夫余城的高句丽军。”
“我明白了。”突地稽肃然道:“我回去以后,就集结军队,配合大隋、配合大王。”
突地稽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而且知道大隋对他的态度,决定此次的配合,所以也没有在这里浪费时间,谈了一会儿,便告辞而去。
等到突地稽退出大厅,郝瑗问道:“大王,你打算扶持粟末靺鞨?”
“不是我要扶持,而是我大隋需要这么一个盟友。”杨集说道:“高句丽是我大隋之敌,而我们终究要离开这里,今后有这个部落在北方牵制高句丽,无疑是一件好事。”
郝瑗缓缓的说道:“我看突地稽野心勃勃,不像是久居人下之辈。就怕他借大隋坐大,成为第二个东突厥。”
杨集淡淡的说道:“所以我才让他集结军队,牵制高句丽!”
郝瑗双眼一亮,问道:“大王是希望他集结兵力之举,刺激到高句丽,好让他们干上一架?”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杨集悠然一笑:“我们打这场占争,原本只是复仇之战;可是高句丽却紧张兮兮的在边境部署重兵,但是他们又不能向我大隋发起攻击,如果兴师动众、却灰溜溜的收兵回去,又如何向国民交待?所以,我给他们安排一个敌人、给他们创造一次向我大隋示威的机会。”
“而突地稽有五万多名青壮,又是在本土;如果双方打起来,怎么也得干掉几万名高句丽军吧?就算不打,于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郝瑗闻言,苦笑道:“大王,实在是太……”
“实在是太奸诈了,是不是?”杨集看了郝瑗一眼,笑着说道:“两国之间本来就是利用与被利用、被利用与利用的关系,最终结果,主要是看谁占据大势。而突地稽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大隋。既然如此,我们反过来利用他一把,也没错。”
“……”郝瑗无言以对,但心中却十分赞同杨集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