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弗郁·熙荣这些老将果断放弃大营,很快就把前军精兵集中到大大旗之下,加上牺牲了几支断后之军,终使骚乱稍稍平静下来。
伏弗郁·熙荣派出几名大将到后面去收拢溃兵,让他们在后方集结军阵,而自己则在山丘之上,指挥契丹前军迎战隋军。
他拔出鞘中战刀,厉声大喝道:“迎战!”
契丹军最前方那几千名士兵分成四个纵队,举起手中的弓箭正对着前方,他们在旷野之中结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箭阵。
“多亏伏弗郁酋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一名万夫长喘着粗气,赞叹道。
伏弗郁·熙荣没有回应他的拍马屁,而是凝重的注视着席卷而来的隋军士兵,脸色渐渐惨白了起来。
隋军士兵俱是身穿铠甲,他们毫无停顿的想法,以蔑视一切的锐气冲杀而来,一旦他们撕开契丹弓骑兵,等来的将是一边倒的屠杀!
伏弗郁·熙荣心下暗忖“隋军如此军势,我军能抵挡得住吗?”如是想着,人也默默的退到了后方,不过依然处于十分靠前的位置。
他之所以还敢在不利的情况下作战:一是不得不战,一旦下了退兵的命令,那将是兵败如山倒、再也收拢不到军队,之后各个部落将被隋军、突厥兵尽情屠杀;二是他料到突厥军不会参与隋军之战,以免两军误杀,所以才咬着牙顶着。
前面的契丹军弓骑兵在将军们的指挥下,整齐划一地将弓箭上抬一个角度,随着“放箭”的喝令,箭雨乌云一般的腾空而起,密密麻麻地朝冲锋而来的隋军士兵攒射过来。
面对这骇人箭雨,全速冲锋的骑兵自然不能退避,一往无前的朝前杀去,箭矢撞击在厚重的盔甲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震响。
有的骑兵在全速奔驰之中被箭矢命中要害,忽然坠马,淹没在滚滚的骑兵洪流之中。而前方的骑兵很快就越过了“一射之地”,哪怕前方是中箭坠马的袍泽,他们也无力救援、无暇避开,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杀一些敌军,为那些因为坠马而被踩踏成泥的袍泽报仇。
契丹军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一人的面目和眉眼。
“杀!”
“杀!杀!杀!”
隋军士兵们举着战槊、长矛,极其凶狠的撞向契丹军的队列,一路血浪翻飞!
伏弗郁·熙荣中军中不动如山,充当着这支军队的定海神针,在他的身后,契丹军士兵紧张地看着前面人嘶马叫、血肉横飞的场面。
契丹前军是契丹精锐中的精锐,多少也继承了高宝宁传授给他们的战法,他们整体素质相当不错,更别提伏弗郁·熙荣已将最精锐亲兵都聚集在了自己身边,等得隋军撕开前方阵列,即将与中军进入鏖战的时候,就是他绝地反击的时候。
而此刻,前军可以乱、左右两翼可以乱,唯独中军必须稳!而他的前军也必须为中军拖延时间,为中军创造最佳的进攻时机,他的中军也必须为后军创造结阵的时机。
然而隋军铁骑异常凶猛,而且人多势众,当正面方的铁骑撕开了缺口以后,便长驱直入的直捣中军,犹如一把烧红的快刀切进凝结的猪油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势头。而左右两冀那两支万人队,则是从两边包抄而去。
此处战场的三个方向,很快就变成了血海地狱,无论隋军士兵还是契丹士兵,双方都在这修罗场之中拼命厮杀,所有人都挥舞长矛战刀,咆哮着拼杀在一起。
比之契丹军,隋军士兵精擅战阵之术,并不是在盲目的拼杀,每一旅是一个小阵,前方十兵负责杀敌,后面士兵负责放箭、将箭矢倾泻在敌军前军的后面,以此打乱敌军阵容。
他们配合作战,并且结合着兵力的优势,逐步收拢包围圈。
但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一支人数五六千的“突厥军”绕开此处战场,直接朝他们的后军而去。
这支“突厥军”就位之后,交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在声声号令之下,撕开外袍、脱下皮帽,露出了颜色不同于正面隋军的铠甲、头盔。
伏弗郁·熙荣去过大兴城朝拜几次,一眼就认出这支气势不凡的军队,他情不自禁的大骇出声道:“竟是隋朝最精锐的十二卫士兵?”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间,那支隋军士兵如一支离弦之箭,从侧面杀入了战场之后的乱军丛中,将后方几名将领收拢起来的乱兵杀得伏尸累累、四散而逃。
而正面战场上的隋军士兵再次变阵,外围的士兵迅速脱离战场,从两侧“滑开”,划过两道弧线,钻到敌群的大后方。他们整顿好阵型之后,从东北方朝伏弗郁·熙荣的后军杀来,拼命将契丹军挤压到一个不得施展的范围。
契丹后军将领领着军队与隋军硬撼过去,顿时人仰马翻,碎尸遍地。
旷野之上,一场大战再次掀起。
时间飞快流逝,契丹军固然骁勇反击,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