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军士兵是一支长途奔袭的疲军,从第一个伏击逃到这里之时,已是人困马乏的惊弓之鸟,他们拼命杀出一条血路的战意,也先后被陷阱、伏兵给耗干了。此时的念头就是隋军多不胜数,不可战胜,还是活着回家为要。
大何咄罗此时已经绝望了,他寄予厚望的嫡系军、乱兵,竟然没有给他争取到时间、哪怕是短短的两刻钟都没有争取到。而且隋军骑兵非常清楚他们的薄弱点、非常清楚轻重之分。后面那支骑兵从杀出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竟然只有一个千人队和溃兵交战;另外四支根本就不管那些溃兵,只管朝着有规模的地方杀,只要他集中到一点人,就被杀散;只要他集中到一点人,就被杀散。
最终不仅被杀死了大量士兵,而且把全军将士的仅剩的士气都被杀光了。
“稳住阵脚,勇士们结阵,用弓箭、用长矛和他们作战。”大何咄罗声音沙哑的大声吼叫着。他渴望奇迹发生、渴望他军队为了活命而奋战,但是奇迹并没有发生——反而等来了一支恶魔般的隋军:
“兄弟们,杀光这些贼子!”就在战事从僵持进入了胜负将分之际,在北方伏击的三千名州兵和两千多名青壮百姓加入了战场,他们处于三方皆敌的辽州,时时刻刻绷紧心弦,而且几乎每个月都有仗打,所以辽州州兵的战意、战斗力并不亚于京兵,加上他们家人都有辽州、燕州。
此战对于他们来说,既是为国而战,更为自己而战。
至于跟着他们的青壮百姓,能力、战意、军纪、战阵之术皆不如正规军,可是打这种顺风仗却都十分擅长。
当这支斗志昂扬、精神抖擞的生力军从后右方楔子乱军丛中,契丹军一下子就陷入了四面合围的窘境,也加速了契丹军的败亡。
隋军包围圈的即将合拢,使契丹军迅速崩溃,契丹士兵惊恐的大喊大叫,在极度惊惶中,开始到处逃跑。
一人带动十人、十人带动百人……溃败之兵就像是滚雪球一般,逃亡的声势越来越浩大,残余的契丹士兵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父亲,将士们都逃光了,我们是打不赢隋军的。撤吧!”大何摩会收拢到了百多们亲兵,而其他高层将领也率亲兵过来集结,大家一起出声,加以劝说。
大何咄罗惨笑一笑:“撤?这里是隋朝的辽州,而辽水道已经被封死,我们又能往哪儿撤?”
“大何酋长!”一名日连部将军说道:“我们现在趁着大乱可以先躲进树林里,等天一黑,便沿着辽水北上。”
“是啊父亲!”大何摩会说道:“封死的路段,马匹是不走了,可是我们到了那里以后,完全能够弃马步行。”
“也好!”大何咄罗扫视一眼,见东北方向似是最薄弱的地方,咬牙道:“我们往东北方杀去,都别走丢了。”
所说的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一般,他真的不甘心。
若是他们败在正面交锋之上,大何咄罗无话可说,但是一开始,那该死的李子雄就没有正面交锋过,一直是用以各种阴损的阴谋诡计算计他们,始终让让他有力无处使。
眼下败局已定,留在这里的话必死无疑,所以哪怕心里再不甘,他也只能憋在肚子里,重要的是何大何部精兵尽丧,已经从第二大部沦为倒数第一。
如果他不能活着回去,何大何部的老弱妇孺、财富牲口肯定被悉万丹·章柯和他的随从部落吞食干净,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必须活着回去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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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处的李子雄看到契丹军士兵被一点点分割包抄、被一点吞食,脸上露出了舒畅的笑容,感到杀得差不多了,便兴奋的大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围堵敌军,用突厥语高叫‘降者不杀’!”
“咚咚咚、咚咚咚……”的鼓声震天响,一队队身在外围的隋兵迅速脱离战场,拦截逃亡的契丹军士兵,这些士兵在幽州等边城长大,几乎都会草原通用的突厥语,就算不熟练,但简单的沟通和“降者不杀”还是会的。
他们听到了这些鼓点,便在五长、火长、队正这些基层将官的带领下,扯着嗓门高喊“降者不杀”。
很快,“降者不杀”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弥漫了整个战场。
契丹军士兵如梦方醒,纷纷丢下了手中武器、停下了身下的战马,求降之声也响彻开来。
在契丹军士兵放弃抵抗的同时,大何咄罗和大何摩会等高层人士在三百骑兵护卫下,拼命的向东北方向突围,但他们尚未突出战场,一支人数只有五百的隋军骑兵从侧面斜刺而入,大家一起扣动扳机,几百支弩箭如暴风疾雨的破空而至,所剩无几的亲兵纷纷惨叫着从马上落下。
就连大何咄罗也身中两箭,好在他身穿隋制明光甲,并不至命,只不过尽管他能忍住痛楚,可是中箭的战马一声长嘶,向前窜出几步,便重重摔倒在地,将背上的主人掀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