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亲切,即便是二子一女,亦不例外;唯独婶娘独孤敏、萧皇后和杨集,当他杨广是个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故而,杨广对他们三人尤为重视、珍惜。而相对于比他还小却是长辈的独孤敏、深在宫中的萧皇后,他和杨集共同的话题无疑更多一些。
杨集和乐平公主只是“泛泛之交”,如今尚且如此关心,换成了自己,岂不是更疯狂?
因此杨广一时半会之间,竟然无从反驳,也不怎么想着去反驳,若是杨集都“一心为公”了,那他还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
过了半晌,杨广目光柔和的望着杨集,温声道:“金刚奴啊!你说得是没错,可你是卫王,这种小事就交给晚辈们去做好了!杨恭仁这个人没得说,此事就交给他好了;你这个当族叔的,总不能砸他的饭碗吧?”
杨集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
本来,他就想借机拉杨恭仁一把,既然杨广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这就对了!”杨广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个右卫上将军,就该做上将军应该做的事儿。”
杨集大感不妙,连忙说道:“我这个上将军是虚的,只负责领俸禄,实事做不得数。”
“虚也好,实也罢,还不是莪说了算?”杨广不怀好意的盯着杨集,杨集这个右卫上将军是从右卫大将军升上来的,可不管前后,他都没有行使过这两个职务。
说到底,这小子对权力、权柄并不热衷,愣是把实职干成了虚职,若是换成其他人,哪怕到地方任职了,也仍旧让自己的心腹之将打理军队。
可他不。
杨集明白杨广又要折腾自己了,便说道:“你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是皇帝,我就是王法!”杨广哼了一声,傲然的说道:“皇帝就在你眼前,你还说什么王法?”
“你赢了!”杨集灰眉土脸的说了一句。
“哈哈!”杨集憋屈的模样,让杨广畅快大笑。
“阿姊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希望她府上之事沦为笑柄,若是换成他人,她乐意吗?”
“无妨无妨,我会跟她讲清楚的!”杨广边笑边说道:“况且,恭仁也不是外人,他来帮阿姊清理门户,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此事,你大可放心。接下来,你只管放心整顿豳州军;家里,不必操心。”
两人一边谈话一边走,眼见前方出现一个亭子,杨广示意入内谈话。
待他们坐好,远远跟着的内侍、宫女连忙上前,将端着的茶点一一摆到亭中石桌。
杨广挥了挥手,让内侍、宫女退下,亲自给俩人斟了茶,放下茶壶,问道:“金刚奴,你觉得我大隋如今如何?”
“阿兄天天这般劳累,难道不知?”杨集反问了一句。
“这就是皇帝的悲哀之处!”杨广端起茶盏,苦笑道:“皇帝事情很多,哪怕我逐步放权了,可仍旧有如山的奏疏需要我一一处理,但是很多官员喜欢揣摩圣意不说,而且他们为了自己的仕途,奏疏上往往是报喜不报忧;而一些溜须拍马的官员,动不动就搞出一些‘祥瑞’。”
“我不信这个,也知道所谓的‘祥瑞’是人为,甚至还让人暗中调查了制造‘祥瑞’,如果他们只会媚上,那我根本不会与他们客气。可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些官员竟然都是能吏,虽然他们也有贪污的恶迹,但是这种官员头脑灵活,也能做事,他们竟然比清官更能造福百姓。”
杨广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接着说道:“从律法上说,他们应该被革职查办,可百姓却觉得他们是做事实、做好事的好官。你说,我能怎么办?是依法惩治、换上不会作为的清官?还是顺应百姓诉求?”
杨广这话,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贪官办实事的能力,普遍比清官强,他们往往不是直接盘剥百姓,而是带着百姓致富,然后从中牟利,百姓因为他,日子会过得好,但是他贪污却又是事实。
而多数清官喜欢故作清高、愤世嫉俗,他们这也反对、那也反对,只会抓管道德建设,在任期间,一件实事都没有做,最后他虽然留下了清名,可百姓们仍旧过着贫穷落后的日子。
凉州也有这种清官,他们成天穿着破旧官服、成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板着脸绑架他人,灌输他那种无限接近“无为”的思想。
若是以杨集的眼光来看,这种清官虽然很清廉,值得尊敬,可他们不能做实事、也没有造福百姓的能力,压根就不适合当官,御史台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杨集引用了一句古语,又说道:“至于他们贪污之事,可警示,若是再犯,严惩。而擅长挑刺、却办不来实事的清官,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很需要。”
“嗯!你的说法,我记住了。”杨广点了点头,又说起了方才的话题:“老实说,我当皇帝以后,对地方的了解,越来越少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