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相国教诲。”阴世师、杨善会等人早已养成了宠辱不惊的气度和涵养,像裴矩这种话,已经能难引起他们发自内心的共鸣,然而裴矩本身文武双全、战功赫赫、德高望重,再加上有黄门侍郎、相国附加的属性,导致他这番话显得格外有威力。所以当大家听着他苍劲雄浑的声音、激情四射的豪情,都忍不住热血沸腾,生出了强烈的使命感。
就在这时,西边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的的巨大响声,众人抬头一望,只见弱水南岸、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成千上万名身穿玄甲的骑兵带着一股浓郁的杀伐之气,如滚滚海浪向张掖城席卷而来。
史祥看了一眼,深为感慨的说道:“真不愧百战雄兵!”
十六卫府的将士虽然是从各个军府中挑选出来的强兵,但是由于长期生活在安逸舒适的京城里,导致许多将士的战斗力、作战意志严重退化;他们和这支军队比起来,光是气势就差了一大截。看来,军队还是应该多在战场上历练才行,否则的话,强兵也会变成花架子。
裴矩呵呵一笑:“卫王即将入城,大家去迎接吧!”
“喏!”众人应了一声,连忙跟着裴矩下城,到门外等待杨集的归来。
等了一刻左右,一支人马脱离大部队,向城门疾奔而来,在骑兵之前,正是凯旋归来的杨集。
裴矩向远远奔来的杨集望去,几个月不见,杨集黑瘦了不少,但是骑在战马上的身躯依然那么笔直,俨如一把出鞘神剑一般。
他这番锋芒毕露的神采,也让裴矩想到了离开皇宫时,圣人对他说过的话:“大隋将官万千,朕最欣赏卫王,为何?因为他始终是他、始终是朕熟悉的金刚奴。令爱嫁给他,绝对没有错。这次西行,替朕好生犒劳他。”
杨广这番话,加上族弟裴蕴默默调查运河偷工减料案,让裴矩更加感到杨广对杨集的信任,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然而很多人始终抱着亲王好弄的死观念不放,把这么一个深得帝心、大权在握、诡计多端的亲王往死里得罪,着实是可叹之极!
杨集早已知道裴矩代表皇帝、代表朝廷前来张掖犒军,不敢有所怠慢,便在不远处下马,疾步上前,拱手行了一礼:“末将杨集参见裴相国。”
“大王不必多礼!”裴矩没有移步,可也没有失礼,他微笑着向杨集还了一礼:“大王不愧是我大隋王朝栋梁,这次北伐东征,都打得精彩漂亮,圣人听到大王的捷报,喜得夜不能寐啊!若非圣驾不宜轻动,此刻站在大王面前的,便是圣人本人了。老夫得以代替圣人前来犒军,不胜荣幸!”
杨集谦虚的说道:“为国尽忠,乃是吾辈军人之幸。”
待两人走完了程序,众人纷纷上前向杨集行礼,史祥笑着拱手道:“大王,我奉圣命来接启民,但不知他在何处?”
杨集呵呵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启民可汗被他不争气的儿子气得吐血了几次,在南下途中,又生了一场病,于是我便让他和战利品、俘虏在后面慢慢走!”
“嘶——!”
杨集话音刚落,便响起一片吸气声。
你把人家突厥打得惨败不说,还让入朝谢罪的启民可汗跟着俘虏、战利品走。
和着说,启民可汗在你眼中,也是一个俘虏?而且你还让他成天看着原属于他的财物、人口,岂不是嫌他病得不够重、嫌他还没有气死?
这种安排对于启民可汗来说,简直就是一剂杀他不见血的诛心毒药啊!
狠,实在是太狠了。
高,实在是太高了。
“你们别这么看我!这是长孙将军安排的,理由如上。”杨集明白大家古怪的眼神,便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因为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而长孙晟的确也是有这种打算。所以论及阴险,他十分佩服长孙晟。
然而后人往往是因为长孙皇后、长孙无忌才知道长孙晟,往往说长孙无忌是一个老阴逼,当然他也的确是一个阴逼。可是身在大隋的杨集拿他们父子的所作所为、对民族的贡献、阴险程度作比较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一代不如一代、虎父犬子。
遗憾的是,长孙晟的叔叔长孙平、二兄长孙炽,同样是相当厉害的人物,而且两人轮番占据高位,所以在讲究分蛋糕的社会里,长孙晟的地位始终不高。
众人闻言,皆是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如果是长孙晟安排,那就正常了。裴矩更是好奇的问道:“大王,莫非长孙将军又物色到好苗子了?”
“或许吧!”杨集也不知长孙晟是不是这么想,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而后将兵符交给阴世师,吩咐道:“阴司马,把将士带入南营休整。”
“喏!”阴世师接过兵符,带着将士们向南大营而去。
张掖城外共有西大营、北大营、南大营三座军营,可驻扎三十四万大军,当然了,凉州并没有这么多军队,也从来集结不到十万大军。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