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的话,我怕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相信。”
“先说文会为了谋取军功、无故攻击弱族、残忍的屠杀俘虏;现在又说文会为西突厥开道,一环扣着一环、一步比一步致命,真是好算计啊。”独孤敏虽然语气平静,但目光中充满了煞气。
柳絮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妃,照您所说,散布流言之人,分明就是离间圣人和公子,若是圣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麻烦可就大了。公子如今不再京城,无法入宫自辩,现在如何是好?”
独孤敏不禁意外的看了柳絮一眼,这个丫头有这等见识,也难怪儿子让她当什么“天门门主”了。她略作沉吟,淡淡的说道:“要想化解这个流言,一点都不难!”
柳絮大喜:“太妃有好办法了?”
“好办法没有,不过有个笨办法。”独孤敏一脸平静的说道:“你不是‘天门门主’吗?你让那些门徒说得更夸张一些。”
柳絮求教道:“太妃,那我们怎么说?”
独孤敏微笑道:“就说文会早已勾结东西突厥、企图裂地造反,大湖区便是他的养兵之地;他北伐大湖区、屠杀慕容卑的俘虏,实际是杀人灭口。打败突厥军则是讨好北方百姓、收买人心。至于突厥军呢,根本就没有死一个人,突厥人配合他骗完人之后,就退回去了。对了,你们也可以说我们一家子是突厥人、高句丽人、吐谷浑人,是敌国安插到大隋的高级细作……反正你们怎么造谣都行、越离谱越好。”
柳絮几乎听晕了,可是当她细细一想,便意识到了个中妙处,她恍然道:“太妃,我想我比较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明白了什么?”独孤敏笑道。
柳絮脸上露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说敌人的话,让敌人无话可说。”
“这只是其一。”独孤敏严肃的追问:“还有呢?”
柳絮认认真真想了片刻,不太自信的说道:“太妃,普通百姓之所以对流言蜚语感到大惊小怪,是因为他们缺乏足够的判断能力。但是流言如果过于离谱,就算是百姓也不会相信了,当他们觉得受人愚弄、遭人利用以后,对之前的流言也反感厌恶。既然反感厌恶了,自然就没有人说了。日后谁提,谁就是幕后黑手的狗,只要盯住这些狗,就知道谁放出来乱咬人的。”
说到最后,柳絮已是咬牙切齿、脸色扭曲。
独孤敏见了她的模样,不禁讶然失笑,她的儿子现在就像是引针石(磁石)一样,凡是靠近他的女子,都被他光芒四射的魅力吸引。
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外面的,有哪个少女不想成为儿子的枕边人?眼前这个,貌似也不例外了。
遥想当初,真是物是人非啊!
儿子扮纨绔的时候,人见人厌、人人喊打,连带她也不受人待见了;她为了拐到一个儿媳妇,在贵妇圈子里受尽了白眼,尤其是那个裴夫人,拒绝才叫干脆,可是如今呢?她所说的‘胆小怯懦、经不起吓的小乖乖’都追到遥远的甘州去了。
改天,不,明天就登门造访,就说她女儿肚子里有杨家的种了……哼哼哼,看她怎么办。
“太妃,我我,我说错了么?”柳絮忽然发现独孤敏竟然捂着嘴偷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你说得没错,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独孤敏放下手,笑容可掬的说道:“还有呢?”
柳絮松了一口气,摇头道:“我已经想不出来了。”
独孤敏笑容不减的说道:“我之前说幕后黑手‘一环扣着一环、一步比一步致命’,下一步,他们定然造谣说文会早已勾结东西突厥、企图裂地造反,但是我们如果先‘说敌人的话’、‘让敌人无话可说’以后,不仅弄乱了他们的部署、逼得他们重新谋划,而且我们也有揪出黑手的时间和机会。”
“多谢太妃解惑。”柳絮大悟,喜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嗯!”独孤敏点了点头:“谁先出手,谁就占了先机,所以时间对于我们十分重要。”看了了将暗的天色,说道:“时间还早,你今天就把荒谬的流言散布出去。”
“喏!”柳絮一礼而退。
恰在此时,湖中鱼漂一沉,紧跟着鱼线一绷,独孤敏只顾着想心事,鱼杆脱手滑落,在地面上“梆”地一弹,就被大鱼拖入了水里。
可是独孤敏已经无心管这些了,她知道弹劾杨集的风波之中,主要是以关陇贵族官员为主,从这里,即能看出沸沸扬扬的舆论,是关陇贵族所为。
独孤敏又想到年少气盛的儿子甘做先锋,成了皇帝对付关陇势力的利刃,而自己却因此得罪了关陇贵族各大门阀;虽然儿子一直圣眷有加,但是谁又知道明天会如何?
想到这,独孤敏不由头疼的长叹一声,如她当初所虑,儿子在官场之上,正在走一条荆棘遍布、危机重重的险峻小道,但是儿子也退无可退了,若是一退,便被身后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若是不幸遇到毒刺,立马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