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尉迟恭兴奋的向杨集说道,身后的一群将士也是露出兴奋神色。
杨集也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他为了这把火,不但把汉受降城、阿尔泰城的干柴干草拖来了,还把油料也烧在了松树之上,千多个火源火借油脂、火借风势,便迅速的蔓延开来,熊熊火焰让不少突厥人还没碰到火焰,便被后面的同伴撞下马来,紧跟着被无数马蹄踩成肉酱。
但是前方地势开阔,火攻的效果不大,所以易燃之物尽皆放在狭窄的河谷两旁,待敌方后军刚过,埋伏在后面和左右两侧的士兵便点燃大火,以敌人的后军来冲撞中军、前军。再在前方挖壕沟、设陷阱,然后再以箭矢猎杀混乱的敌军。
看到突厥骑兵纷纷被陷入陷阱之中,后方的人又被前方的人马绊倒,接着又有人踩着他们的尸体前进、绊倒,很快就在出口堆积出一道人和马的肉墙,杨集便知出击的良机到了。他缓缓拔出麒麟剑,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笑意,宝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直指前方:“令伏兵出击!”
“呜呜呜呜……”号角再次奏响,苍凉悲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两万名伏于河谷两侧的降兵听了进攻的号令,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策马咆哮着向混乱的突厥军席卷而去。
突厥人逃出火海的喜悦在铁蹄下迅速被打破,先是一波密集箭雨过后,紧跟着黑压压的骑阵如同一股洪流狠狠地撞进突厥人散乱的阵营里面,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歇斯底里的怒吼,一蓬蓬血雾弥漫长空。
劫后余生的喜悦被打破,大起大落的逆差,让突厥人咆哮着奋起反抗,几个突厥将领在混乱的阵型中来回驰骋,指挥突厥兵结阵反抗,但军心已乱,集结出来的几个军阵仿佛是河流中的一块块大石,根本就无法挡士气如虹的两侧伏兵,片刻就被声势浩大的骑兵吞没干净。
两万骑兵把夹在中间的突厥兵屠杀干净,便汇成一道洪流,继续朝着河谷深处杀去,再一次和从火海中出来的突厥兵混战在一处。
这些降兵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战意,令尉迟恭咋舌不已,他忍不住向杨集说道:“大王,这些降兵可以啊!若是他们之前这么打,我们的损失必将倍增。”
“这便是游牧民族士兵的特点。”杨集见战局在掌控之中,便向尉迟恭和几名将领介绍道:“异族大军进攻讲究气势、讲究一战定乾坤,他们并不太在意个人生死,战死沙场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幸运。这也和他们的寿命较短有直接关系,因为异族人寿命比较短,大部分普通人都活不到五十,所以战死沙场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而且还能给他们的子孙带去极大的利益和荣誉。”
“只不过他们的灵魂里有一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思想、集体荣誉感十分薄弱,再加上酋长、可汗没有明文保障他们的家人利益,所以士兵的士气容易被鼓动、也容易消退,一旦战事僵持不下、士气衰退,那种视死如归的气魄便荡然无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自私思想慢慢占据上风,然后就开始怕死、开始担心妻儿变成别人的财产,之后就不愿死战到底了。一旦这种畏惧思想成为共识,大军很快就会崩溃了。大湖区各部如此,突厥、吐谷浑、契丹、铁勒、奚族等等,也是如此。”
“这不是欺善怕恶吗?”尉迟恭哭笑不得。
“正是如此!”杨集一边注视着战场,一边说道:“但是我们不同,我们集体荣誉感十分强烈,忠君爱国、保家卫国等思想深入人心;而士兵,不但训练有素、深诣战阵之道,还有严厉军规制裁逃兵、还有明确的战后抚恤规则,所以我们的士兵处于一种退无可退、却又没有后顾之忧的处境。只要主将平时公平公正、战时指挥得当,将士们都会自觉自愿的服从命令,都会表现出不同于异族的韧劲。”
这时,突厥军中的号角声响起,数千名精锐从正面迎击而来,死死的顶住了隋军的攻势。
阿史那俟利弗设毕竟是名能征善战之将,而且他为了歼灭杨集军,带来了一万名精悍的嫡系士兵,虽然他的大军遭遇隋军伏击而一片混乱,但是这支军队并没有弃甲而逃,而是趁着前军与隋军交战之时,以最快的速度列阵。当隋军杀散了溃兵之时,便与这支集结完毕的军队战至一处。
他们人数虽少,但作战有道,加上生命受到威胁、大火又正向这边蔓延,退无可退之下,便爆发出了强悍的战力,仅仅只是片刻时间,便顶住了隋军的攻势,甚至大有扳回劣势、占据上风之兆。
“果然被大王说中了。”尉迟恭看着节节败退的隋军降兵,苦笑道:“这些降兵只能打打顺风仗,硬仗还得靠我们。”
“加以调教,总会成为精锐的!”杨集向尉迟恭说道:“出击吧!”
“喏!”尉迟恭马槊一挥,带着五千大隋精锐杀向这支敌军精锐。
刹那之间,隋军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冲进敌军侧翼,尉迟恭战马神骏,两臂有千斤之力,马槊舞得神出鬼没,挡他者死、拦他者亡,直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