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猛的一拍大腿,还办法真是绝了。
选官七曹选出来的新官,本身就是相互妥协的产物,抛开出身不说,但人品、能力多少是有一些保障的。而旁听者手中的否决权,不仅削弱了选官七曹的权力、削弱了选官七曹一部分私心,而且还能进一步将品德败坏、能力低劣的世家门阀和官员子弟隔在官场之外。
更厉害的还是杨集所说存档于秘书省的卷宗,这玩意不仅是鞭策新官秉公执法、一心为民的武器;同时也是悬在推荐者、支持者头上的利剑,迫使他们在推荐、支持某个人的时候,不得不慎重考虑被推荐人的能力问题、品德问题。这么一来,便能进一步“优化”大隋王朝的官员队伍。
杨广想了想,又问道:“如果七大选官出自各大势力,那你认为旁听者由谁出任比较合适?”
杨集沉吟半晌,说道:“比如说三省左右侍郎、六部尚书、十一寺卿、十二卫大将军,就非常适合当旁听的官员。这些人都巴不得将七大选官取而代之。所以当他们知道新官是谁在推荐之后,定然默默的盯着这名新官,当这名新官出了问题,便成了他们攻讦七大选官的证据。这又进一步捆绑了七大选官的手脚,使他们在推荐新官之时,更谨慎一些。”
“行啊!”听到这里,杨广困惑顿消,心中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真想出办法来了。”
老实说,杨广真没指望能从杨集这里得到什么“锦囊妙计”。只不过他将要组建七人选官团的消息透露出去以后,各方势力都在磨刀霍霍,目不转睛的盯着。要是他在这个时候找别人来商量‘七人选官团’组建的议案,别人就算没有往自家倾斜,也不会全心全意为大隋考虑,更不会提出设限选官权力的方案。
所以他只好把鬼点子特别多的杨集找来碰碰运气,就算得不到满意的议案,也总比一个人闷在心底苦思来得好。却不想杨集竟然在眨眼之间,就把议案存在的问题、隐患解决得一干二净,这让杨广大感意外之余,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这样一个智谋百出、一心为公的鬼才,天生就是当谋主、当宰相的料子,同时也是杨广最稀缺的助手、伙伴,所以他又舍不得放人了。
只是这家伙闯祸的本事,与办事能力、智谋不分上下,若是长期留在身边,一定会把满朝文武、满朝文武背后的大势力得罪光,要是闹到了那个地步,自己哪怕万般不愿,恐怕也只有把他五马分尸了。
杨广心中一叹:罢了罢了!还是让他继续去凉州折腾好了,以后有什么问题,便以书信沟通好了。
杨集得意洋洋的说道:“这算什么,我的主意多的是!”
“看出来了,我们大隋王朝的卫王、凉州牧确实是文武双全、兼通军政的宰辅之才。”杨广心中困惑消除,心情大好,笑着说道。
杨广十分认同杨集的才能,但是他也发现杨集是一个闷葫芦,他最大的优势是解决问题,而不找出问题来解决。要是让他专门找出问题来解决,却是万万不行的。可是只要问他问题,他随口就能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不过不要紧,因为他杨广就是一个最善于找问题的人,反正他是什么都觉得不完美、什么都觉得不够好。日后凡是挑出大家都解决不了的毛病,那就让人送去给杨集解决好了。
他想了想,对杨集说道:“大隋幅员辽阔,我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想着拖一天吧,又怕影响到地方施政,最后也只好一天天的坚持下去了。如今年轻还好一些,若是上了年纪,肯定会变得力不从心了。所以我决定把部分权力下放,企图让自己从繁琐的日常政务中解脱出来,以便于有大量时间来考虑大政方针、完善制度。”
杨集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阿兄是想提高相权吗?”
“没错!”杨广点了点头:“历史上那些雄霸宇内的帝国,由于末代帝王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不知人间疾苦、不谙权谋韬略,骄纵任性、昏聩无能,终至一个个王朝土崩瓦解、烟消云散。所以皇帝贤明与否,直接关系着一个帝国的生死存亡。我们这一代或许不会犯错,可是谁保证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依然这般?而相权的提升则能大大的避免因为皇帝昏聩所带来的祸患。那些从万千官僚中脱颖而出的宰相,皆是计谋出众、才华横溢之辈,这种层层选拔、层层淘汰出来的人协助皇帝处理国事,实在是最为稳妥的做法。于是我把一些大权交给了我所信任的宇文述、虞世基,可是我忽略了人心。”
杨广沉默了片刻,苦笑道:“由于我大隋制度和律法的不健全、监管力度的缺失,使他们得到权力以后,野心如野草一般疯长,于是宇文述出事了、虞世基也出事了。他们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尚未如此毫无顾虑,离开中枢的地方治吏问题可想而知,这也难怪你到凉州不久,就能抓出一大堆贪官污吏。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认为单凭臣子的自觉是不行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