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忧,你如何看?”虎牢关以西,董卓大营,微笑着送走许攸之后,董卓面色渐渐沉下来,虽然许攸表现的很谦逊,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居高临下让董卓有种把他那张脸摁进脑袋里的冲动。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董卓压住了这份冲动,至于许攸的话,董卓多少有些担心,毕竟按照李儒所说,吕布是单枪匹马走的,不会真的被人围在荥阳了吧?
“若吕将军当真被围困于荥阳,我想关东诸侯不会这般急着来议和。”李儒眯了眯眼睛,昏暗的烛光下,有些像毒蛇。
“何解?”董卓问道。
“吕将军此前以三千兵马力压八镇诸侯,六万联军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虽说这之后联军很快攻占了成皋,然若能击败吕将军,恐怕要比攻占成皋影响都大,但如今这许子远却说愿意放走奉先,岳父不觉此言可笑?”李儒冷笑道。
“哦?”董卓没太听明白。
“若他们真能困住奉先,那就算杀了奉先,我等也无话可说,而且奉先一战成名,天下尽知,若能除掉奉先,于诸侯而言乃是能够扬名之大好事,无论如何看,于联军而言,杀掉奉先都比将他放回更有利,而那许子远却说愿意放回奉先,那便只有两个解释。”李儒断然道。
董卓看着李儒,没有说话,要不是因为这是自己女婿,真想大耳瓜子抽他,能一口气说完否?
“咳”李儒轻咳一声,正色道:“其一,联军内部出现内讧,随时可能分崩离析,所以无暇再困奉先。”
董卓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其二,便是那许攸诓骗岳父,奉先不但没事,而且还对联军造成极大威胁,岳父看着荥阳位置,几乎能将大半个中原对虎牢支持掐断,奉先若得此城,便是断了联军半数归路,徐州刺史陶谦、豫州刺史孔岫、兖州刺史刘岱后路几乎被切断,而奉先又擅奇袭,所以诸侯不得不来议和,同时请得岳父诏令,将奉先召回,若能将奉先召回,危机自解,此二者,不论哪个原因,岳父都不能应他,此战若能令联军大败,对于岳父未来坐拥关中,虎视天下意义重大!”
“来人!”董卓点点头,随即神色一冷,看向帐外道。
“喏!”一名董卓亲卫进来,对着董卓一礼。
“派人去将那许攸抓起来,枭首于成皋城外!”董卓冷哼一声:“耍弄口舌之辈,也想诓骗老夫,当真不知死活!”
“喏慢!”亲卫答应一声正要离去,李儒却是开口阻拦。
“文忧这是何意?”董卓不解的看着李儒。
“我观那许攸颇为自负,定以为我等无法看清其谋划,不若拖他两日,同时命屯驻于伊阙关的华雄与北军两部驰援荥阳,若我等推断不错,奉先未曾被困,他的奏书这两日便能送回,万一真被那许攸说中了,此事也还有转圜余地!”李儒看着董卓笑道。
董卓闻言点点头,皱眉道:“只是此人那副样貌,着实叫人烦心。”
那种骨子里看不起人的感觉,让在洛阳受够了士人这般态度的董卓很不爽。
“岳父若不想见此人,不若由小婿来接待,不出两日,定叫他原形毕露!”李儒笑道。
“也好,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理。”董卓点点头,既然吕布极有可能无恙,他也就不着急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吕布清点荥阳粮草,这荥阳粮草足够吕布这些人马吃上一月都有余,有了这些粮草,这荥阳便可以守了。
不过只是守还不行,吕布还准备出城再搞些事情。
“将军,我军中连场征战,虽然连战连捷,然军中将士伤亡不少,如今只剩两千六百余人可用。”负责清点战损的将领回来,打仗的时候因为是连场胜仗的关系,大家情绪都比较亢奋,如今打完仗清点战损,这连场征战下来,损失可着实不要知道吕布夺权几乎是完整的从胡轸手中夺权过来,足有三千八百多人,短短两天时间,阵亡一千二,伤者不能计算。
这伤亡如同一盆凉水泼下来,让不少将领火热的心也渐渐冷却。
他们说到底,还是孤悬在外的孤军一支,人是死一个少一个,而敌军却是无穷无尽,就算吕布一直在赢,这打下去他们说不定也是先耗没的。
“不如撤军吧。”一名将领提议道,打了这几场,足矣扬威,继续下去没什么好处,不如早早撤走。
“嘭”吕布一巴掌拍碎了桌案,冷冷的抬头看向众将:“再言撤者,便如此案。”
荥阳的位置很关键,能将敌军半数诸侯的后路给断了,已经派人去通知董卓,吕布隐隐察觉到这荥阳将是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怎能轻易撤走?
只是吕布平日寡言少语,不善沟通,也不想沟通,在座的都是将领,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来,也无需跟他们解释什么了。
吕布这一怒,帐下众将瞬间噤若寒蝉,这两日吕布带兵东奔西走,连战连捷,在军中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