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一件坏事,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怕知道做了这件事才是最正确的,也会有人犹豫不决,但当有第一个人动手之后,那其他人的心理负担就会变小,然后都开始动手。
就像这五年来,一开始哪怕营正压迫吕布,但营中也还是有一大批人是不愿打压吕布的,因为吕布肯努力,有本事,是大家公认的,如果是因为天赋,那大家还有理由嫉妒,但吕布的本事是大家眼看着一点点靠自己的努力练出来的,所以哪怕营正看吕布不顺眼,也还是有人保持中立的。
但随着最亲近吕布的几个人先后被营正同化后,其他人也就越来越快的加入到打压排挤吕布的队列中来。
而现在,吕布正是用这种心里,将当初营正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还给对方,不过当初营正要的是吕布的人心、名声还有功劳,而现在,吕布要的只有一样,他的命!
谁第一个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夜色很美,营正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求饶自然是有的,很多将士看吐了,但没办法,割了的人会站在吕布这边,无需吕布再鼓动便积极地要求没割的人去割,因为营正的死他们也有分。
哪怕后来营正已经没了声息,这场刑罚也没有停止,积攒了五年的怨气,当看到营正那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已经散去了一半,但这还不够,此刻已经陷入复仇模式的吕布,冷静而可怕,梦境中的他只是个普通人,样貌平平无奇,但此刻这平平无奇的脸却给人一种难言的阴鸷感,哪怕只是与他对视片刻,都会有不寒而栗之感。
“从此刻起,诸位听我号令,可有疑议?”吕布牵来了营正的马,看向一群将士,微笑着询问道,虽然不是好马,但多少让吕布找回几分现实中的感觉。
两名队正最先表态,如今谁能带着他们活下去,就听谁的,而且有营正前车之鉴在前,此刻这一营人马中,对吕布已经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我们下一步该如何?”队正看着吕布问道。
“挖沟壑,藏绊马索,日出之前,我要让这小清河一带尽为陷阱,斥候立刻伏于山峦,观察四周情形,一旦发现胡骑,立刻摇旗示警,这一仗,不但要打,我还要赢!”吕布傲然道。
“你疯了!?”两名队正面色大变,吕布竟是要硬杠胡骑。
“疯?”吕布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跟他太久,忘了我边塞将士才是这草原上的狼王,这些胡人再多,也不过乌合之众尔,有何好惧!”
虽无现实中的勇武,但无论梦里梦外,吕布都从未将胡人当做过自己的对手,若非这是太平治世,最大的功勋就在这里,吕布绝不会选在这里参军。
“但~”一名队正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吕布突然拔刀,一刀将其头颅斩下。
“听令行事,但有抗命者,杀无赦!”此刻的吕布,比那营正更像一个将军。
一众将士本就因营正的事被吕布压住了,此刻吕布杀人,彻底将他们本就不多的逆抗之心磨灭,再无人敢质疑吕布的命令,迅速连夜开工,小清河内外,一夜之间,在吕布的督促下挖出了三道壕沟,又在草间设了三十多条绊马索。
吕布自然不会拿一营人马去与胡人数万大军相抗,哪怕是现实中的吕布也没这个本事,但根据吕布这些年的观察,这里的胡人跟现实中的胡人打法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组织松散,就算是大规模南侵,也是以部落为单位,冲在最前头的,往往是一两个比较强大的部落,除了能获得优先掠夺的好处之外,也有向各部落彰显自身本事的意思。
而吕布要胜的,也是这一支!
本想休息一番的将士们被吕布赶去埋伏,又将营寨扎起来,原本的营正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根本没打算扎营,昨夜只是点了几堆篝火驱寒。
将士们多少有些怨言,但迫于吕布的威慑,无人敢说,只能照办,一直快到正午时,胡人终于出现了,那是两支千人规模的骑阵,在发现这边的营寨之后便朝这边席卷而来,斥候通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不过无所谓,他要的是赢,至于这些人有几个能活着出去,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扎营的将士留在营中,想反抗还是想逃都无所谓,真正的杀招在伏兵这边,吕布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只有,便迅速去了伏击的位置。
这军营显然是有人不忿,偷工减料了,那些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这匆忙扎的营是用来保自己命的,此刻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怒骂着吕布,开始借着那些陷阱来迟滞和射杀飞奔而来的胡人。
没有人逃,作为边关的将士,他们很清楚步兵面对骑兵时逃跑的下场!
这一步,吕布又赢了,这些人身陷绝望之下,爆发出平常没有的战斗力,刚刚扎好的营寨转眼成了废墟,而胡人的冲势也在这场攻营战中被彻底停滞下来,而吕布等的也正是这个时机!
骑兵机动力是很强,但一支骑军一但停下来想要重新冲锋起来,可就不像一个骑兵那样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