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码头,又向驿站讨要了马车和快马。
此时的邓健,虽然依旧不敢松懈,但心里却是神气极了。
这一番辛苦,中途虽是险象环生。
可仔细回想,其实整个计划一点也不复杂,不过是借助了武长春所制造的身份,然后找到李永芳,再借助热气球,直接将李长春一波带走而已。
回想到这一次的计划,邓健倒是对于这等千里之外绑票的事,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经验。
越是复杂的计算,越容易出乱子。
自己这么简单的计划,尚且出现了变故,若是计划更复杂一些,许多的变故若是相加一起,那么计划想要成功,便难如登天了。
只是抵达了北通州的时候,他们是疲倦到了极点。
却不得不继续朝京城进发,押着两辆车马,足足走了一天半,才终于抵达了京城。
一见到熟悉的京城,邓健心里激动不已,浑身的疲倦像是一下子消除了不少!
已不知多少日子,没有见到自己的义父还有大兄和三弟了,邓健此时不禁心里暖呵呵的。
从前经常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甚至父子和兄弟之间难免会闹一些别扭,对于义父和兄弟们的毛病,如数家珍。
而如今,这些臭毛病早已烟消云散,人越是在外头,便越发思念他们的好处,比如义父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四处求人给他安排了个差事。比如长兄王程打小带着他四处转悠,小时候有人欺他的时候,王程总是冲在最前。
比如三弟三弟有什么好呢,这个好像要好好的斟酌一下。
可不管怎么样,邓健的眼眶是红的,激动莫名。
待到了城门处,这里正有许多人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门口的官兵们核查身份入城。
已经到了家门前了,邓健一行人倒也不急,慢吞吞地等着这大摆长龙的队伍。
进入这个门,便是清平坊了。现在每日都有大量的商贾,和城外的百姓,要一股脑的涌入清平坊的市场里去出售货物。
所以一到这个时候,便要人满为患。
却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喝:“让开,让开”
马上的人,肆意地挥舞着鞭子,抽打挡在前头的人。
坐在马上的人,显然是从边镇来的,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后头却又有几人,只是这几人让本是想咒骂的百姓们吓得连忙退避到了路边。
这几人穿着皮袄子,头上戴着一顶暖帽,当然单纯看这装束,虽然奇异,却也没什么让人害怕的。
只是他们的脑后,露出了一根猪尾辫子。
是建奴人
建奴人竟来了京城
而且还是一些武官护送的。
京城之人,或多或少对于建奴人有畏惧的心理。
而这几个建奴人,骑在马上,也是威风凛凛,他们腰间都佩着刀,好像随时要将这刀抽出来一一般,更让人生畏。
于是邓健几人,也被挤到了一边。
这一行人火速进入门洞后,便直入京城。
一旁的人都禁不住窃窃私语:“怎么建奴人来京城了?”
“你没见那护送的几个武官,都是边镇来的吗?”
“锦州来的?莫非是袁相公抓来的俘虏?”
“俘虏怎会是这般样子,如此的神奇,或许或许是建奴的使者。”
“建奴的使者这建奴人与我大明一向势不两立,派使者来此是为了什么?”
“前几日的事,你没有听说?袁相公在宁远和锦州还有义州卫一带,大破建奴,斩杀了一个副将这一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想来建奴人也晓得咱们袁相公的厉害,所以派了使者来议和?”
这样一说,不少人都觉得极有道理,纷纷点头。
对方才挥鞭抽打,凶神恶煞,负责护送那建奴使者的几个边镇军将,现在也不觉得厌恶了,反而带着几分肃然起敬的意思。
邓健听了,心里狐疑,建奴人派使者来莫非真来议和,咱们的边镇打胜仗啦?
一行人继续进城,到了邓健这里,门丁想要搜查邓健押送的大车。
这大车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般情况,需检查过后,才可放行。
邓健则是不慌不忙地取出了腰牌,眼睛瞪大:“这也敢查验,不怕死吗?”
门丁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道:“请。”
于是邓健这才押着大车,直奔新县县衙。
他一出现,顿时千户所上下的人,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王程听到了消息,匆匆跑了出来。
他几乎认不得邓健了,一时热泪盈眶,动容地将邓健抱住,拿拳头捶打邓健的后肩,一面骂道:“狗东西,害我白白担心了一个多月。”
邓健哈哈大笑,而后给王程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