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道:“说不上,总是觉得此子与人不同。”
黄立极摇头叹息。
“马上流民就要抵达了,顺天府这儿,已是焦头烂额。好啦,我等现在还是用心在这事上头做好应对准备吧。关中的灾情,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的多,一旦应对失当,那么原本关中的乱局,就要引至京城,到时,你我皆罪人啊!”
说罢,孙承宗起身,结束了谈话。
黄立极点头,陛下是痛快了,允许关中流民迁徙京城,好家伙说起来容易,可安置起来,谈何容易。
要知道,为了这个,内阁和六部现在都一团乱了。
黄立极看着准备离开的孙承宗,点了点头,有时候他其实颇为羡慕孙承宗的,孙承宗地位超然,谁也不阿附,反倒自在,只做自己本心愿意的事。
天启皇帝的车驾终于抵达了张家。
按照宫中预设的路线,天启皇帝将在张家待一个时辰,算是中途的休憩,随后继续出发。
虽只是一个时辰,安排却很周密,顺天府、五城兵马司、东厂、锦衣卫,还有金吾卫、勇士营,都各调拨了一些人手!
当然,他们没有出现在宅子里,而是外紧内松,层层监视,至少张家门前,却还是很平常的。
乘舆轻轻落地。
天启皇帝由魏忠贤搀扶出了乘舆。
他驻足,却是等候后头下轿的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显然心情是颇愉快的,其实皇兄的举动,已经让他知道了皇兄的心思。
他虽年轻,却也有极大的志向,认为祖宗的基业,不该像现在这般。
他想做出一番大事业,可作为藩王,朱由检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只要一日还是宗室,这辈子便永远不可能为国家大事而操心,除非
现在似乎有可能得偿所愿了。
朱由检行至天启皇帝的跟前。
天启皇帝笑着道:“待会儿,你见着了百户张静一,定会觉得有趣。”
朱由检笑着应对道:“臣弟久闻其大名。”
原本这一句话该说,久闻大名,急盼一见。
可是只有上半句,却无下半句,也就是说,我听说过他,见都不想见。
自然,天启皇帝这时候是没心情考究这个的!
而此时,张家父子等人,纷纷来到了中门。
张天伦是个注重礼节的人,不但早早让人开了中门,而且还预设好了香案。
陛下亲临,丝毫都马虎不得。
此时,张天伦恭谨地行李道:“迎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不必多礼。”天启皇帝笑着道:“张卿家,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张天伦自是受宠若惊,忙说哪里,犬子当不得这样的夸奖。
天启皇帝便又笑道:“朕听说,你也生了一个好外孙。”
张天伦很现实,这时候不叫犬孙了,整个眼睛里都溢出了笑意,喜滋滋地道:“这孩子确实有贵相。”
站一旁的张静一,不禁无语,他妈的,儿子就是犬,外孙就有贵相?
张天伦不敢抬头去看天启皇帝,不过他对天启皇帝有模糊的印象,不经意的时候,视线扫过天启皇帝,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些有些奇怪。
其余人更是吓得不敢抬头。
天启皇帝此时哈哈一笑道:“可不就是有贵气吗?将来朕定要给他封侯拜相的。”
这当然不过是一句戏言。
站在一旁的朱由检,对此自是不以为然,觉得皇兄行事,全凭心意,只看好恶,实在不似
此时,天启皇帝又对张静一道:“张卿,此乃朕的兄弟信王,你来见一见。”
张静一便上前,抬头看一眼朱由检,朱由检身上有一股书卷气,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
两兄弟说实话,长的不是很像。
张静一朝信王朱由检作揖行礼。
朱由检则笑着点头回应,道:“张百户的事迹,孤王也略有耳闻,今日一见,确实是一表人才。”
本来这一番话,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在张静一的印象里,说这样话的人,该是那种至少三四十岁的儒生。
可这话在朱由检这样的少年郎口里说出来,却令他感觉有一种很强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