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正色道:“前些日子,学生忝为大名知府,虽没有什么功绩,却也没有什么过失。却不知哪一日,竟触犯了小人。”
“小人?”张静一觉得脑子不够用。
“对,就是犯了小人,突然之间,好像天下大乱一般,先是北直隶布政使司斥责学生施政不力,学生刚要解释,谁料到朝中竟有七八个御史,联名上奏,说学生在大名府贪赃枉法。学生立即预备要上奏自辩。转而今岁京察,居然给了学生下下之品”
卢象升一说起这个,他就冒火。
我卢象升好端端的做着官,虽然运气不好,没办法做翰林,可好歹也是地方父母,本来以为自己政绩还不错,可转过头,竟被一窝蜂的攻讦,尤其是京察也就是朝廷对于官员的考核,直接就定了末尾,大抵就是:能力很差、道德也不行、操守低劣。
卢象升能忍?
卢象升说到这里,义愤填膺的样子:“这倒也罢了,学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突然东厂竟给学生发了驾贴,竟直接将学生逮至京师,对学生百般的查问,学生在东厂呆了七天,那边也没出什么结果,刚刚出了东厂,吏部又下了条子来,告诉学生,因为学生是个庸官,虽然没有查出什么劣迹,不过鉴于学生似乎没有查出贪赃枉法之举,再加上学生有几位同年在朝中为学生说情,所以虽不治罪,却还是罢了官。”
“学生自入朝以来,为朝廷治理一方,从来不问朝中的争斗,只愿为一方父母,造福一方。可哪里想到,就这般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却不知什么缘故,犯了这该死的小人,竟落到今日这下场。”
“呀”张静一眼珠子都直了,没来由的,竟有些心虚。
小人?哪个小人呀?
他见卢象升龇牙裂目的样子,似乎是愤恨到了极点。此时竟有点想立即招呼两个义兄,赶紧来保护他。
“不知卢知卢先生得罪了谁?”
“还能有谁?”卢象升握紧拳头,金刚怒目之状,咬牙切齿的样子。
张静一心里打了个寒颤,这是来寻仇的吧?
却又听卢象升道:“当然是那阉贼魏忠贤!”
张静一:“”
张静一骤然之间,放下心来。
这时竟还有心情在心里开玩笑:我可不允许你这样说魏公公,他可是我的密友。
卢象升继续道:“不是那魏忠贤,天下谁还有这样的能耐,可以调动东厂、吏部,还有这么多御史,甚至是北直隶的布政使司?”
张静一肃然道:“嗯卢先生果然智慧过人只是,却不知卢先生为何来此?”
“原因只有一个。”卢象升正色道:“我既罢了官,如今很是落魄,原本还想回乡,想着索性回去做一个教书匠罢。可今日,我却听说,张百户竟带着人袭了东厂,张百户好气魄。正所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我特来此,便是仰慕张百户,愿为张百户效劳,以直报怨来了!”
张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