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说:“你不能要求陆战队的总是跟我们干一样的活儿。”
自从拉尔斯在医疗舱拔了一颗该死的烂牙,他们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为了朋友。
菲利普来自于帕兰格斯parragos,那是个气候极端恶劣的星球,殖民者不得不在荆棘纵深的恶沼和可怕的飓风中艰难求生。
但总的说来,帕兰格斯的条件比贝卡·罗可是要好上不少,因为它同星系中有一颗相当发达的姐妹星球,以至于菲利普完全能够接受较高层次的教育,成为海军中的一名军医。
在拉尔斯看来,一片星系中能同时具备两个适宜人类居住的世界是一件无比巧合和奇妙的事情,因为那里的人抬头就能看到另一颗居住着人类的明星,知道自己在这个宇宙中一点儿也不孤单。
可是菲利普却对自己的家乡只字不提,这可能与帝国与异虫在帕兰格斯爆发过的一场激战有关。
“怎么,你最近又有的忙了?”菲利普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拉尔斯。
“谁说不是呢?去了泰比鲁斯一趟,左右两舷的十二个的冷凝器整整有十个都出了问题,有的还在漏水。如果不快点解决,下层甲板上的那帮人就都得睡在废水里。”拉尔斯抱怨着说:
“我还得看着从港口上来的那些修船工,每五分钟就得告诉他们一次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朋友,过去我们总以为自由日号的超级战舰就坚不可摧,可直到遇到泰比鲁斯的异虫才明白过来。有时候,哪怕是磕着碰着我们也得掉一层皮。”菲利普摇摇头。
泰比鲁斯战役已经结束了好几个星期,菲利普每每想起那场可怕的战争就止不住的颤抖。那些永远留着泰比鲁斯的英魂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叹息,责问他为什么没有救他们。
菲利普和拉尔斯所服役的自由日号绝对是幸运的,至少是完完整整地从泰比鲁斯星系中撤了出来。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他们往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友舰在茫茫虫海中沉没,化为一团可怕的桔红色烈焰。
戈尔贡已经是泰伦帝国中最高一级的战舰,可在泰比鲁斯星系中也损失了五艘。沃菲尔德舰队大约只有三十多艘战舰驶出泰比鲁斯星系,另有五十多艘战舰被重创,剩下的都化成了星系间漂流的碎片。
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经被训练成为无畏的勇士,但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能明白在那时这些正身处于战场中心的战士有多么的绝望。每杀死一只异虫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可异虫就好像根本杀不完。
无数的鲜血、无数人的牺牲才换来了今天的胜利。
“不要再提了。”拉尔斯饮下了杯中的鸡尾酒,示意菲利普不必再说下去。
他本以为群星之上有着数不尽的神秘等待着自己探索,可却忽略了其中隐藏的危险。
这场战争的真相只有拉尔斯这样真正亲历过的人才能知晓一二。战斗并不是拉尔斯的职责,但那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见过死亡。
拉尔斯不仅见过浩浩荡荡的虫群摧毁一整个星球,将比贝卡·罗大得多的移民地夷为平地,杀死数百万人,也见过星灵舰队用可怕的炮火焚烧一个个世界。
关于泰比鲁斯星系那场可怕战争的记忆永远都不会磨灭,那真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自由号的这些人多半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打醒了,不会再毫不犹豫地说真男人就是要开军舰。他们不再想打仗了,热血青年已经饱尝战争的恐怖已经生离死别的苦难。
过去拉尔斯自认为已经是一名老兵了,但直到泰比鲁斯战役结束后他才知道自己其实还差得很远。
通过谎报年纪,拉尔斯才在帝国海军中服役了两年多,他能够到晋升为军士到自由日号这样的旗舰级战舰上服役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去过查尔的帝国士兵都自认为高人一等,如果还参加过艾尔远征,那简直可以吹一辈子。拉尔斯虽然没有去过太多的星球,但多少也跟着舰队到过布来克西斯那样的地狱。
拉尔斯到过那片一望无际的冰原,看着暴躁而凶残的熊齿兽在其上四处游荡。原来以为布来克西斯那犬牙交错的冰川和肆虐的暴风雪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直到他真正接近死亡的这一次。
在泰比鲁斯战役最艰难的时候,自由号被大批虫群分隔在主舰队以外,护盾和船壳都被异虫所咬穿,恐怖的异虫涌入船体内,沿着各处舱道猎杀所见到的人类。
拉尔斯跟着一队队电气工程师、机械师和引擎技师冲最危险的地方抢修设施,到处都是血液与死亡,满脑子都是被异虫肢解肝脑涂地的可怕景象。许多他认识的人都死了,包括“胖子”拉尔、“耶稣”吕特这些曾经鲜活的人们。
在无聊的航行过程中,这些人总是围坐在工作间里聊着各种故事,聊着自己的家庭,直到拉尔斯甚至记住了他们家人的名字和趣事,直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