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懂了。”陆怀安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你现在”
袁桓轻轻笑了笑,神色从容:“我现在啊,无债一身轻了。”
两个月前,他就有心想查查账目。
厂里所有人都在阻拦他。
他们希望他仍然是从前的袁桓,是个傀儡,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愿意了。
私底下,他算过一笔账,这些年,厂子没少赚钱,可他们全都吞进了肚子里,一口多的都没留给他。
所以这一次,有别人要收购他们的厂子,还愿意顺手把他们所有员工都留下来。
他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毕竟他们也怕袁桓查出了账,回头找他们算账。
这样就好了,厂子卖掉了,袁桓以后想回来也不行。
而他们的职位都保留着,拿这一套对付新厂长,他们照样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
陆怀安听了,顿时都笑了:“这样对付姚建业啊”
那可未必能得手。
要知道,姚建业可是从一众同僚中杀出重围,第一个来南坪开办工厂的人。
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之后,袁桓有些忐忑地看着陆怀安:“但这中间,怕节外生枝,所以我用了一点点计谋,借了您的东风还望您不要跟我计较,这点点心意,希望您能笑纳。”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红色小纸包出来,轻轻推了过来。
看着这厚度,倒是不薄。
怕是袁桓半年的工钱都在这里头了。
陆怀安没有伸手,只是含笑看着他:“袁厂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见他不伸手,袁桓有些紧张,但还是勉强稳了稳神,无奈地笑了笑:“暂时没什么别的打算。”
总归现在没结婚,没孩子,哪里去不得?
也就是得先找个地儿,把他妈安顿着,回头再想想出路。
其他的事
只能是以后再说了。
“那要是以后你又发达了,这些亲戚朋友,又过来寻你怎么办?”陆怀安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要知道,他们在姚建业手里,可未必能讨着好的。”
这些人能把袁桓搞走,无非是因着他重情重义,做人厚道。
可是对上姚建业,他们于他又无恩情,做他的对手,根本不够看的。
这一点,袁桓也想过。
他垂眸喝了口茶,神色平静:“我能做到的,也就这般了,后面我也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做到这一步,他已经仁至义尽。
连他爸的葬礼,他们都没有来,显然已经大家都心里有数。
以后,相见不如不见吧。
“果真狠得下心?”
袁桓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陆厂长,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跟他们有联络了,之前确实是感念他们于我有恩,所以才现在恩情已经还清,我也送了几个学弟出来,他们把我几乎是抽筋喝血般吸干净了,我跟他们已经不会再有联络了。”
他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猜测:“您是打算把厂子从姚厂长手里抢过来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怀安可能会需要他的帮助,所以才会问这个话?
可是袁桓想了想,觉得有句公道话还是要说:“其实我这个厂子,若是两年前,当真是不错的,可现在不建议您再出手了。”
内里已经蛀空,买过来,也只是个空壳。
要把它重新盘活,还不如开个新厂子,还省去这些零碎的事情纷扰。
陆怀安摇摇头,愉快地笑了:“不,我不打算要这个厂子。”
“那?”袁桓看不懂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再跟这些亲戚联络,也不要再被他们巴上。”这种如蚂蝗般的拖后腿的,只要他有一丝心软,都将万劫不复。
袁桓有些莫名,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多谢提醒,我当然不会了。”
心早就伤透了,以前的情分,也早被金钱腐蚀得干干净净。
“那挺好。”
眼见袁桓眉头一皱,陆怀安爽朗地笑着伸出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聘请你出任我名下子公司的负责人,也是厂长,不过跟你们厂有些微差别。”
后边拖着那一长串,都能把厂子维持着没早早倒闭,这人着实是有点本事的。
袁桓怔住,有些不敢置信:“我?”
他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再慢慢从基层爬,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
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陆怀安挑眉,笑了:“怎么,不愿意?”
“不。”袁桓连忙摇头,神情激动:“我,我当然愿意的,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