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家,肯定得先揍上一顿的!
结果到了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动手,就遇着了一身风尘仆仆,忙完刚回来的陆怀安。
二女儿面色一片惨白,刚一松开,蓦地大口呼吸,随即而来的便是惊天动地的呛咳。
陆怀安眼前有些晃,他已经忘了当时的心境。
他只记得,那是他跟赵雪兰,爆发的最激烈的一次打斗。
是的,他打了一架。
曾经一根扫帚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赵雪兰,不知何时,竟已经打不过这个被她从小打到大的儿子了。
动了手的陆怀安被村里人好一顿批斗,谁也没道歉,后来和好后,这事直接揭过不提。
也正是那一次开始,赵雪兰一改从前强硬的姿态,开始以柔弱、衰老、可怜的样子面对陆怀安。
“陆厂长!”
“咳咳咳咳!”
“哎哟我的个娘诶!”
“嗷嗷,疼死个娘嘞!撒手!杀人啦,杀人啦!”
陆怀安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将毛家奶奶摁在地上。
她惊恐交加地望着他,面上一片淤青。
旁边的毛二蛋半倒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面色却已经慢慢缓和过来。
死死抓着他的手,生怕再落下来,毛家奶奶哭着嚎着:“杀人啦杀人啦”
喊声凄厉,眼底写满了恐惧。
旁边的夏桃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将毛二蛋揽进怀里,俩人瑟瑟发抖。
陆怀安收手,没事人一样掏出手帕,把手擦干净。
除了略微有些喘之外,竟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未曾有。
闻讯赶来的村长和村支书都唬了一跳。
且不说他们,围观的众人都吓的不轻。
直到警察把毛家奶奶带走,他们都没回过神。
陆怀安他们也得去趟警察局,因为毛家奶奶回过神,一直哭着说陆怀安要杀她。
等人走了,众人才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陆,陆厂长打起人来可真狠啊。”
“下手真是够厉害的,毛奶这回可算是撞铁板上了。”
等陆怀安他们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陆怀安赔了医药费,毛家奶奶挨了打受了惊,直接进医院了。
因为实在太晚了,陆怀安也没有心情,便先各自归家休息。
有事也不管了,明日再说。
他回的是村里的房子,婶子和孩子都在市里。
屋里突然一片空寂。
陆怀安洗了个澡出来,才察觉胃里一片空荡。
随便翻了翻冰箱,他找出来一个鸡蛋,煮了碗面疙瘩随便吃吃。
好歹是些热的,能填肚子就行了。
他什么也没有想,整个人感觉跟这房子一般,空荡荡的。
一片寂静中,电话声响得特别刺耳。
陆怀安喝了口汤,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过去接起。
“怀安?”
沈如芸的声音通过遥远的空间传过来,带着一丝担忧:“你还好吗?”
那一晚,沈如芸急急忙忙赶回来,看到一身伤的陆怀安,也是如现在这般,担忧地抱着二女儿看向他:“你还好吗?”
其实,也还好。
陆怀安握紧话筒,声音有些低沉:“还好。”
沈如芸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他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等她停了,陆怀安才沉沉地说:“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他想要,那个性格别扭,不听话,总是跟他对着干,眼神倔强的女孩儿。
被忽视不被重视,总是嘴硬心软,从不肯露出一丝柔情的二女儿。
三个孩子里,唯她最被亏欠。
她出生的时候,沈如芸身体最差,家里条件最差。
以至于她最后说,自己一生从未享过一天福,姐姐有妈妈疼,妹妹有爸爸宠,唯独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陆怀安竟无言以对。
因为,她所说的全是事实。
倘若重来一次,陆怀安想着,他也想,把她捧在手心,让她笑得无忧无虑。
懂得世间最柔软是爱,懂得不高兴该大声哭出来。
而不是那般距人于千里之外,有人告白,只是冷淡地看着,说她不知道如何爱人,所以不能接受。
沈如芸其他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里,闷了半晌,她才沉沉地道:“你知道了?”
这一下,轮到陆怀安怔住。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的呼吸缠绕。
“你,你有了?”陆怀安哑着嗓子,艰难地问道。
沈如芸轻轻抚着肚子,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很确定。”她轻声地道,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怀安,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