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沸腾了。
吵吵嚷嚷的,厂长皱着眉头,挺不耐烦的:“她们死了,我们深表同情,但是她们没有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我们严格要求戴工帽的”
好一番长篇大论,没说完就被人呸口水了。
“你这人!怎么怎么你怎么”
厂长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先前想好的一堆腹稿,现下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闹了好久,最后是车间主任好不容易把他从人堆里拖出来的。
据说是赔了一笔钱。
严格按照国家法律来的,丧葬补助金为半年的工资,供养亲属抚恤金也不多。
毕竟,抚恤金之和不应高于因工死亡职工生前的工资。
至于那个还没死的女工,厂长亲自探望了一下,给了些钱,留了职位,就这样了。
女工也不敢再闹,怕工作没了。
只是从此,淮扬抓帽子抓得特别紧。
有不戴帽子的,罚钱,从工资里边扣,逮到三次,直接开除。
这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毕竟厂长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可能心慈手软。
这一来,不少人开始后悔了。
他们开始羡慕诺亚的工人,瞧瞧人家多好啊!
一开始就让戴帽子,啥危险都没有。
就算没戴被逮着,也只是扣分,不会把工资都给扣了。
再瞅瞅他们,受了伤也赔不了几个钱,死了更是一文不值。
工人情绪非常低落,生产也没了动力。
厂子本来就摇摇欲坠,这下更是死气沉沉。
不知是谁写了封匿名信上去,目标直指淮扬厂长。
因为出了人命,上头派了人下来了解事实。
工人们全都怨气冲天,没一个说好话的。
月底的时候,批文就下来了。
给他们调了一个机械厂的厂长过来,听说这位厂长,办事能力还不错的。
淮扬原厂长压根不难过,正好,他老早就想回原厂了。
这一回去,他摘掉了副字头,过得甭提多舒服!
新厂长走马上任,迎接他的又是一大堆烦心事儿。
陆怀安后面的没过多了解,只是摇头叹息。
当初那么厉害的淮扬,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光景,竟混到了这个地步。
沈如芸倒没觉得有什么的,左右厂子不是他们的,她不在意。
“我的成绩出来了。”
“嗯?”
陆怀安皱了皱眉,有些迟疑:“怎么样?还行吗?”
她毕竟还在读书期间,其实这时候怀孕,对她的学业其实是有很大影响的。
从前她最后悔的是自己没有继续学业,得的每张奖状,过了几十年还保存得非常好。
倘若重来一次,又因为怀孕的事情耽搁了她学业,陆怀安也觉得可惜。
沈如芸不知道他在想些啥,倒是神情轻松:“没问题啊,我考的还不错。”
其实这时候,学校里讲课也大部分是复习了。
她基础打的牢,现在自己又提前学了很多内容,不会的直接打电话问李佩霖或者他父亲,俩人给了她很多帮助。
李佩霖的父亲听说过,知道她是儿子的得意门生,她每个问题他都不敢懈怠。
有时讨论得深了,他甚至会去问一些教授,转而将这些解题思路完整地写下来寄给她。
“他们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我感觉我进步比从前大多了。”
沈如芸也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己在学校里难有进步,回回在班里都是最后几名,现在回家养胎,成绩反而突飞猛进。
陆怀安松了口气,点点头:“那挺好的呀。”
“嗯呐!”沈如芸也很高兴,推算着:“出了月子,我这本书就基本学完了,休养两个月,刚好去参加省级比赛。”
日子都掐得死死的,绝对不会有一丝混乱。
陆怀安按了按额角,有些无奈:“这个生孩子,有时候时间并不是那么准的。”
她曾经生过三个,就没一个准时过。
大女儿是走在路上突然见了红,二女儿是她去拿鸡蛋破的水,三女儿更是提前半个月就发动了。
这玩意,真说不准。
沈如芸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挥挥手:“那有什么的,反正差不多就行啦!”
“生完孩子你也不^^的,而且月子里不能费神”
想到这些,陆怀安都头痛。
他没什么时间天天呆在家里头,沈如芸生完想恢复快的话也不能太劳神劳力。
全靠他岳母的话,恐怕也不得行。
“要不,我们请个人?”陆怀安琢磨着,觉得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