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小制衣厂。”陆怀安毫不迟疑,果断地道:“他们需要的是新布料。”
诺亚纺织厂这边有的是新布料,价格自然不会便宜。
“行。”
得了这个话,钱叔开始四处找制衣厂进行商谈合作事宜。
消息传到淮扬,何厂长大喜:“终于来了!”
他特地叫来邓部长,哦不,现在该叫邓主管了,分享这个令人激动的好消息。
他们从前的梦想要成真了,诺亚真的堆积了布料,从此他们就要翻身了,以后只有陆怀安跪着求他们的份!
出乎意料的是,邓主管挺淡定的,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丝毫没有以前激情澎湃的模样。
何厂长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前头任命的时候,他俩就吵过一架。
后来上头来人安抚,总算劝得邓主管捏着鼻子认下了这桩事。
但打那以后,他的工作态度就一直不积极。
何厂长挺生气的,但还是按捺住性子,温言劝道:“老邓,咱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是怎样一个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厂子好,我难道有一分是为了我自己?”
这些话,邓主管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从前他信,那是因为他把何厂长当亲兄弟,什么都没往心里去。
现在?
回头想想,冲锋陷阵的事他来,吃香喝辣他没份。
给了他一个希望,让他调了不少心腹过去,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连先前的势力都聚不拢。
罗冠是个废物,但他是有资本废,因为何厂长一直在扶。
扶不起来他也扶,因为啥?因为他听话,而且没本事。
既然如此,他也废咯!
邓主管打了个呵欠,摆摆手:“我知道,厂长你为了咱们工厂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我酒还没喝完呢,这喝一半你给我叫回来了,我先去忙了啊。”
大白天的,正是上班的时候,他跑去跑酒!
这作派,活生生罗冠第二!
何厂长气得咬牙,却也拿他没办法。
算了,他就拿乔吧,还当他厂里无人不成?
挑挑捡捡,总算选出个罗涟,罗冠的弟弟,不甚成器,好歹听话,不会自作主张。
给他说让他去联系诺亚纺织厂,想进些便宜的普通布料。
结果这里耽搁了两天,再联系的时候,诺亚竟然说普通布料都没有了,都匀给别的厂子了,他们想要的话,可以找诺亚纺织厂签订合同,拿最新的布料。
当然,价格是实打实的,不存在降价或者优惠。
罗涟皱着眉头,苦哈哈地:“他们说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走的时候,还看到有人笑容满面的从平房那边出来,我跟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刚刚就签订了普通布料的订单。”
也就是说,诺亚明明有普通布料,却不卖给他们淮扬,只让他们买高价的新机器制作的新布料。
初次出马就铩羽而归,何厂长对他很是看不上。
“行了,你先下去吧。”
这一波清空积压布料,这般调拨给急需的制衣厂,不仅他们自己的资金变活了,而且解决了其他厂的急需。
不仅获得了许多人的好感,而且先前诺亚“以小挤大”、“抢占国营企业的生存这间”的这类谣言不攻自破。
上级更是非常赞许他们这样的行为,一月内发了两次表彰。
陆怀安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如果真的想表彰,麻烦给点实惠的。”
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他墙上挂满奖状都没啥意义。
郭鸣听得无语,好笑地道:“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人也未必不想卖乖,问题是得不到好处。
郭鸣:“我怀疑你是在明示。”
“嘿嘿。”
积压的布料有了去向以后,陆怀安将重心转移到了未过关的衣物库存。
这些都是龚兰质检出来,有些许瑕疵的。
比如布料上的一个洞,前边没被检测出来,做出成品后被检查出来了。
比如花纹出错,比如踩线不稳,返工太过困难……
如此种种,都算不得太大的问题,但确实没办法拿出去卖,免得损坏了诺亚的招牌。
平时一件两件不觉得多,现在产能提上来了,堆积的这些次品,数量竟然达到了一个庞大的数字。
龚皓拧着眉,神情凝重:“这……要怎么处理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