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也没跟他们客气,一进门就说:“饿死了,你们吃饭没?还有饭吗。”
早上一早就出发,到现在都饿得不行了。
“没呢,就等你了。”
饭菜都已经好了,放在灶上温着。
果果现在已经知道,吃饭是要在桌子上吃的,乖乖站在边上等。
怕椅子太凉,沈如芸取了个小垫子出来给她铺上,把她抱上去:“来,果果坐这里。”
扭了扭,果果很喜欢。
钱叔这才发现她的新模样,很是惊喜:“哎哟,这么好看啊,谁给你扎的,婶婶啊,那你谢谢婶婶没有?”
果果仰起脸,很开心:“谢谢深深。”
“不用谢,实在是果果太可爱了。”沈如芸笑着,把装好饭的碗递给果果:“啊?你可以自己吃啊,哇,你真棒。”
怕钱叔回来迟,开饭太晚果果会饿,所以沈如芸给她洗完头发擦的时候,投喂了两个小笼包。
果果也吃过包子的,但油渣馅的都得等爸爸来,哪吃过这么香的。
当下吃的满嘴流油,香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现在一想,她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碗里一团白白的,冒着热气,看不清楚是什么。
她呼呼地吹着热气,奶声奶气地:“深深,这是小笼包吗?”
“不是。”沈如芸盛着饭,温柔地看着她:“果果还想吃小笼包呀,婶婶明天又包好不好?但现在得吃饭哦。”
这不是小笼包了啊……失落。
不过婶婶说明天给她做呢!
想着咬开小笼包,里面热热的肉汤和香嫰的肉泥融化在嘴里的味道,果果咽了口口水:“好,好吧。”
“乖。”
怕他们在外边吃不好,沈如芸今天特地做了不少好菜。
尤其是那道酸菜鱼,又香又辣,汤更是香浓鲜辣,格外下饭,舀两勺都能拌一碗饭。
沈如芸在做鱼的时候留了一块肚皮出来,给果果单独放在个小碗里:“来,果果吃鱼,鱼吃了聪明的。”
鱼?
果果是吃过的,但是刺特别多,头也不好吃,尾巴老是扎到她的嘴。
她曾经被卡过一次,后面是硬塞着红薯团成的球咽下去的。
“不,不要鱼。”她摇着脑袋,强烈拒绝:“痛。”
钱叔解释着说她被鱼刺卡过,低声安慰:“这鱼和以前的不一样,婶婶给你夹的是肚皮,没有刺的。”
没有刺的鱼?
果果半信半疑,在沈如芸的哄劝下,咬了一小口。
“哇!”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曾经又腥又难吃的鱼:“这不是鱼!这是肉肉!”
她的小脑瓜里头,肉就是最好吃的了。
一桌子人,都被她逗乐了。
“来来,都吃吧,弟妹你吃你的,她自己能行的。”钱叔吃着,被这酸菜鱼香的又添了碗饭。
等吃完落了筷,钱叔才找陆怀安说起正事:“南坪怕是要出大事了。”
“哦?”
钱叔皱着眉,神色凝重:“我打听了一下,市里的供销社和国营商场里头,突然间就没布卖了,而且是一下子收紧的,不像是短时间内会放松的样子。”
这个陆怀安心里有数,点点头:“暂时不会放松的。”
“还有一个。”钱叔看着陆怀安,有些迟疑:“但我不确定消息准不准——听说,机关部门的墙都会拆掉。你说这是咋个意思?”
这个倒真的是个大事儿。
陆怀安点了支烟,沉思起来。
知道他在想事,没人打扰他,沈如芸把果果抱出去了。
定州收布票,市里没布卖,围墙还拆掉……
良久,陆怀安抬眸:“这是个好事,也是个坏事。”
众人面面相觑:啥意思啊?
“哎呀陆哥你直说吧,别搁这打哑谜了,我听都听不懂哇!”沈茂实很着急,万一真的出了差错,他们这些布出不掉可咋办!
他是知道的,他们都压上了自己所有身家!
陆怀安嗯了一声,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因为前期市场混乱引起的连锁反应。”
市场混乱,价格虚高,南坪还算好,但衣服市场也乱得很。
从外地进的货,一时高,一时低,好的坏的全凭运气。
当地的厂子压根做不起来,布料一跌再跌。
再这么下去,怕是都得完蛋。
但上头能看着市场完蛋?当然不能。
“所以他们应该是觉得,既然让你们弄,弄不出个结果,就我们自己来。”
布料收紧,围墙拆掉,把局势掌握在自己手中,乱不乱由他们说了算。
钱叔仔细一想,顿悟了:“原来是这样……”
他摇摇头,有些想笑:“是我想岔了,我还以为跟我们县里头一样呢。”
“不一样的。”陆怀安想出答案后,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