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兜里那张轻飘飘的纸,却仿佛有万钧重。
这里,承载着的,是他新的人生。
陆怀安挺胸抬头,走得很踏实。
他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再在那村口的小楼里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他会思考,会进步,如今也有了自己赚钱的方向,他不会再穷苦一生。
他的命运,从这一刻起,终于全部改写。
等陆怀安回到宾馆,发现钱叔和孙华已经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孙华闷头苦吃,全程不说话,回房后倒头就睡了。
钱叔几次牵头聊天都被一句话聊死,叹口气,有些头疼:“他别的都好,就是有一点,不肯想事。”
他今天带着孙华,也是挺郁闷:“但凡要动脑子的,他都不动,就有一点还行,就是你叫他扛东西,他利索得很。”
“要不是这样,孙局也不能让他外甥出来跟着我干活。”陆怀安笑笑,不以为意:“只要做事扎实就行。”
“孙局私底下也这么给我说的。”钱叔无奈地摆摆手:“嗐,我以为他跟我客套呢。”
没想到还是真的。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有别的路,孙局好歹还是有点人脉的,怎么也能把孙华塞个好点的单位。
这点陆怀安倒是打听过,笑道:“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后面反正都黄了。”
只是孙华的过去毕竟浅薄,没什么好说的,三言两语也就带过了。
钱叔抽着烟,忽然抬眸:“对了,你房看得怎么样了?要是没合适的,我们缓一天回去,我明天带你四处转转?”
“哦,不用了。”说起房子,陆怀安打起了精神:“我今天买了。”
钱叔听陆怀安这么一说,震惊得烟都忘了抽:“这么大的事,你一下午就搞完了?”
这真的,是个猛子啊!
“嗯。”陆怀安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办得挺顺利的。
倒是他听了房主说了很多关于北丰的事儿,心里还真挺向往的。
那可是首都啊……
要是能在那里买套房,抵得上他在市里边买条街了吧……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掠而过,陆怀安回过神:“其实年后,我打算不再去新舟市场进货了,我仔细算了一笔,除去中途的各种花费,我们其实赚的多的只有那几趟给集体户的那些高档货。”
其他钱,都只是辛苦费。
“主要是,我们这种没什么竞争力,并不是不可复制。”
像他的包子铺就是这样,他能开,别人也能开。
人家还是本地人,连房租都能省下,卖的自然也能比他的便宜,还时不时搞个买二送一。
钱叔默默地听着,弹了弹烟灰:“你的意思是……”
“县里人数不会一下就多起来,再怎么买衣服也就那么多了,而且衣服又不是包子,一天能吃完用完。”陆怀安早就把这些话想过好些遍,此时说起来一点顿都不带打:“我觉得,这钱怕是赚不了太多了。”
只要有第三个人参与进来,随便开个店子,他们的生意就得一落千丈。
孙华虽然一副不带脑子的样子,但谁敢打包票他不是扮猪吃虎?
而且有个舅舅在,怎么也会给他寻个出路的。
“孙局可是笑面虎,哪天过河拆桥,我们能把他怎么样?”
钱叔面色沉重,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个烟圈:“陆老弟,我也给你搁句实话,当时孙局找我牵线搭桥,我就是怕这个,才推三阻四的。”
“所以我们得未雨绸缪。”
对于一路把他带出来的钱叔,陆怀安深知他底细和性情,也没想着瞒他:“我是打算换条进货渠道的,这利润太薄了,经不起我们折腾,我准备去定州。”
中间商二次分销,哪比得上厂家拿货?
更不用说,他们这还不知道是几批中间商抽过成的。
钱叔连连点头:“这个我也想过,其实我之前不是给你说,想年后跟你商量个事,就是想说这个来着。”
他这些年,到处跑,其实就赚了个跑腿费,赚最多的,竟然还是跟着陆怀安倒卖衣服。
“不过我也担心我们会被人盯上,孙局这边回去我请他们喝两场酒……”
俩人闲聊了一会,算是大概地对来年的工作有了个简略的规划。
“本来这次都不打算出来了的,主要是说带一趟孙华,我今天挑了一下,有些衣服我不打算卖,拿回去给我老娘和老周他们穿穿。”钱叔说起来,扭脸看向陆怀安:“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村里?”
陆怀安这次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道:“过两天吧。”
“学校也要放假了。”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年后,我弟会不会来县里读书。”
不想把县里的店子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