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日、清晨

安德烈从办公室的窗户处望着工厂大门。

工厂大门前不知何时开始汇聚了上百号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听说了纳克织布厂的待遇，想过来应聘。

“怎么处理？”分站的班尼迪克同志征求安德烈的处置意见。

“我们现在的人已经很多了，再招人还要匹配相应的机器，到时候成本会越拉越大。待会儿出去疏散一下吧，告诉他们我们目前没有招人意向。”安德烈很清楚，新规则一出工人们会抢破脑袋想进来，但他们总不可能来者皆收。

“好。”班尼迪克准备出门。

“等一下。”安德烈叫住了班尼迪克，“以后想过来的人会越来越多，直接在大门前挂个牌子吧，省得以后得每天出去解释。”

“好。”

……

维拉克、温斯顿二人在仓库那边吃过早饭，便朝着纳克织布厂走去。

“什么情况？”来到工厂附近后，维拉克被周围不断增加的围堵人群吸引去注意。

“看着像工人。”温斯顿道。

很快，汇入人群中的维拉克就通过听周围人的交谈了解了情况：“他们是来找工作的，估计是听说了咱们工厂新制度的事情。”

“这才一天吧，就来了快二百号人？”温斯顿一脸惊讶。

有工人羡慕纳克织布厂的待遇想过来很正常，可这才第一天就有二百号人过来，以后加起来得多少？

“估计远远不止。”现在连八点钟都不到，一天刚刚开始，维拉克预感接下来纳克织布厂的大门前会前所未有的热闹。

“不管他们了，反正咱们定好了暂时不招人。”

“嗯。”

说着，维拉克和温斯顿挤过人群，想要进入工厂。

这时，大门打开，里面传来“都让一让，往边上站站”的声音，好不容易快挤到前面的维拉克和温斯顿又被人潮推到了后面。

班尼迪克带着四名工人出来，安排着两名工人维持秩序，两名工人负责在门前挂醒目的牌子：“各位！我知道你们是想来纳克织布厂工作！但很抱歉！纳克织布厂目前没有招人的打算！以后如果有！我们会在门前出示公告的！大家都散了吧！不要聚集在这里影响交通！谢谢大家配合！”

“外面传的二十七条新制度是真的吗？你们真的给工人涨工资，还建了一堆福利设施吗？”围着的工人们没有散去，向班尼迪克打听真实情况。

“是真的！很快我们的二十七条新制度也会公布出来，张贴在大门前，接受任何人的检验！”班尼迪克大声地回答道。

这件事已经传开，他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班尼迪克临时有了把新制度表贴在大门前供所有人查看的想法。这样既能让纳克织布厂里的工人们更放心他们不会违约，还能让这件事进一步发酵，引起广泛关注。等他们把这件事做成了，提前打下的知名度会有利于他们推广。

“我们身体健全，我们年轻，我们能干，你们工厂要是人满了，完全可以让那些老弱病残离开腾出位置啊！同样的价格雇佣我们，一定能帮你生产更多的材料！”人群中有工人认为自己明明更有竞争力，于是大胆地提议、推销自己。

“是啊！凭什么啊，那群弱不禁风干不了什么活的人能待在这里，我们却待不了？”

“要么你先雇佣我们看看！我们保证比他们更能干！能为工厂赚更多的钱！”

工人们相互附和支持，给纳克织布厂施加压力。

穿着西装与工人们看上去格格不入的班尼迪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而后回头看向工厂厂房二楼的安德烈办公室，希望安德烈下来一起控制局面。

“我来为大家解答一下吧！”维拉克在温斯顿的帮助下，从工人们的后面挤到了大门前，与班尼迪克汇合。

“你们回来了。”班尼迪克松了口气。

“嗯。”维拉克冲班尼迪克微微点头，接着面向了工人们，“各位，我是纳克织布厂的负责人之一。既然大家都很好奇我们为什么放着更好的劳动力不去雇佣，反而坚持聘用原工厂的工人们，那我就做一個正式的答复。”

不论是前来应聘的工人，还是与班尼迪克一起出来帮忙的织布厂工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维拉克。

他们都想知道，纳克织布厂里这些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一把老骨头的工人们究竟比外面的身体健全的青壮年强在哪？

维拉克理所应当地道：“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

工人们瞬间低声议论起来。

什么叫一样？这能叫一样？

“纳克织布厂即将完成全面的机械化，不再像以前需要通过大量的人工来弥补产量上的不足。在机械化的生产线上，你们能做的工作，他们也能做，所以你们是一样的。”维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