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罗的眼睛忽明忽暗。
“为什么?”维拉克也问。
“嗯?”
“为什么你觉得我选钱、更安定的生活才正常?”
“我有这么说吗?”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问我为什么选择前者了。”维拉克道。
门罗顿了一下,露出笑容:“因为那是人之常情。”
“所以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争取生存的权利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起码那不如逃走来得简单,来得实际。”维拉克抿着嘴摇摇头。
“你有什么高见?”
“我没什么高见,我只是和每个人都一样,觉得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应该的。”维拉克笔直地坐着,“可惜很多人明知这是不对的,也没有反抗、发出自己声音的想法。”
“你有?”
“我有。”
回完简短的二字后,维拉克和门罗对视了四五秒钟。
“咕噜。”
门罗把酒喝完,脸上的笑容似乎真实了点:“晚上凌晨两点的时候,你不要被任何人发觉,悄悄从埃森旅馆出来,我们在明克酒馆的街对面汇合。”
“什么?”维拉克对门罗突然隐晦的约见感到不解。
“喝点吧,来酒馆不喝算怎么回事。”门罗说完后,就恢复了懒散的模样,不由分说地给维拉克倒了杯酒。
维拉克意识到门罗不想被人发现,便没有再提下去。他拿起酒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思考起门罗这么说是因为什么。
门罗在自己的地盘这么谨慎,说明海鼠帮里还有些维拉克并不知道的事情。
而门罗又是在听自己说完针对他们去留的问题后,发出的邀约,那秘密碰面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
“吃饭。”在维拉克分析的时候,费舍尔回来了,开始为酒馆里的人安排晚饭。
看到费舍尔后,维拉克有种醒悟的感觉,他瞥了眼一直保持微醺状态的门罗,大胆猜测起其刚刚是故意支开费舍尔,制造两人约见的机会。
难不成费舍尔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维拉克感觉自己无意间又卷入到了海鼠帮里更为复杂的事件中。
——
晚饭过后,维拉克先行离开,回到了埃森旅馆。他先前睡了大半天,因此没什么困意,耐心等到了凌晨两点钟后,就悄无声息地翻窗户离开了旅馆,快步来到明克酒馆的街对面。
一月底正是寒冷的时候,凌晨两点的曼城街上很难看到什么行人。
维拉克很快就和门罗汇合。
此时的门罗穿的衣服简单干练,身子也笔挺,全然没有之前那颓废低迷的模样。
“跟我走。”格外清醒的门罗见到维拉克后,先带着他一番绕圈,来到了处更僻静安全的地方停下。
“这个点这么秘密地见我,是怎么回事?”维拉克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些事情不能在酒馆里和你说。”门罗双手插兜,说话时白气跟着往出冒。
维拉克说出自己一晚上猜测出的结果:“费舍尔有鬼?”
“怎么看出来的?”门罗一脸赞许地问。
“你在自己的地盘都那么谨慎,说明海鼠帮并不足够安全。而能让你一个老大都这么谨慎,海鼠帮里恐怕只有费舍尔能够做到。再加上,你把他支走之后才跟我提起晚上秘密见面的事情,这个猜测就八九不离十了。”维拉克把自己的思路讲了出来。
门罗微笑着道;“你全猜中了,事情就是这样。但有件事应该还会出乎你的意料。”
“什么事?”
“还记得你前天来的时候,押着一个贩枪的人吗?”门罗说着又犯了烟瘾,在寒夜里费劲地划着火柴,“贩枪组织的背后操纵者就是费舍尔。”
“是他?!”这件事真的出乎维拉克的预料。他记得很清楚,那个贩枪的德莱克最后还是被费舍尔安排人带走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嘶……呼……”门罗吐出一口烟,“事情很复杂,我尽量长话短说。新征兵法出炉之前,我们就察觉到了政府的动向。敏感的费舍尔开始多次向我提议借着海鼠帮的势力大肆搜刮一笔钱,然后一起逃离敦曼,去其他任何一个地方过富有的,不再打打杀杀的生活。可是我拒绝了他的想法,表示会一直留在敦曼,和曼城里的布列西人呆在一起。”
说到这里时,维拉克基本清楚了事情的后续发展。
“他意识到无法说服我后,就开始暗中自己做贩卖违禁品赚取暴利的生意——这事是我后来才发现的。”门罗提及这个,表情写满了悲伤与遗憾,“除了干这种一不小心就会给曼城带来巨大危险的事情外,他还在海鼠帮里扶持自己的亲信,企图取代我。”
“那你就坐视他壮大,把你踢走?”维拉克问。
“等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情况已经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