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书记是个好官啊!五年之后,您多半已经不在尚北了吧?但还是想给尚北留一点家底。”
“这个心情,我是理解的。”
徐文良点头,“董总理解就好。”
却是董战林话锋一转,“但是,这个想法,我觉得不切实际!”
严肃起来,“现在两位领导也在,我说话可能不中听,但是却句句肺腑。”
“东北很难再翻身了!”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县城,就是副省级的大城市,也将陷入长期的低迷,这是各方面因素汇集到一块儿决定的。”
见众人无言,董战林继续道:“在我看来,主要是三点。”
“第一,地理劣势。东三省除了辽省还好一点,地理上不算太劣。龙江和吉省,说白了,就是边疆省份,冬季劣势更大,干半年歇半年,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啊!”
“你们半年的奋斗,比得过人家一年连轴转的吗?”
“不光农林产业,其它的一些行业到了冬季也要面临瘫痪。就比如建筑业,一年的正经施工时间可能半年都不到,诸位说对不对?”
“而且正因为冬夏交替的温差太大,你们的建筑成本也比别人高太多了。盖房子都要比别人多码一层砖,修路都要多打一层路基。”
“所以,基础设施建设,你们的进度就比南方慢,耗资也比南方高。没有基础设施,怎么富起来?”
“可等你们把基础设施搞了,留给你们的机会也就不多了。”
“”
郭、郑二人,还有徐文良集体沉默,董战林说的是事实。
董战林继续道:“第二,还是说龙江和吉省。”
“你们是农业省,是粮储基地,和人家比什么经济?种地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造汽车、搞的?”
“当然,老工业基地的的名头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觉得东北也应该靠工业腾飞。”
“可是”
说到这里,董战林自己都笑了,“可是你们的工业,不是军工就是国字头,就算有所建树,也不可能服务于地方。”
“而且,这不但不是你们的优势,反而是累赘。”
“过度的城市化,几十年前的战备思维,导致你们的农业养活不了工业。”
“第三!”董战林一鼓作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的问题。”
“无论是留不住的人才,还是留下来的旧思维,都是桎梏,让你们寸步难行。”
“所以”
董战林看着徐文良,“徐书记,放弃吧!这是大问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县城就可以突出重围的。”
“你放心,五年之后?五年之后的境遇,只会比现在更差,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这时,文经理也开口了,“徐书记,董总的话还是很忠恳的,我们德盛对内地各省分都有分析和投资评估,结论比董总说的,还要悲观啊!”
“未来十年,国内各省各地区都将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期,可增速最慢的地区,甚至可能出现倒退的地区,就是东北!”
哈哈一笑,“不瞒您说,要不是董总的这个项目,我们德盛是不可能到东北来投资的。”
“”
“”
“”
这话说的,三位东北官员老脸都红了,很不服气,但又无从反驳。
确实,问题太多了!
冗余的负面资产,大批的下岗职工,还有上面董战林提出的那三点问题,压的东北动都动不了。
这时,董战林眼见时机成熟,开口道:“徐书记,别犹豫了!”
“五年”
“您觉得,我们会为了五年的短期收益投资这么大吗?”
“说这么多,只是想让您意识到,想做事情可以,但在东北,没那么容易。”
“徐书记的心是好的,可是,说句难听的,徐书记是在拿尚北人民的福祉在赌博!”
“赌你能成功,赌你们自己可以运作尚北的品牌和发展。”
“可是,赌输了呢?国家的信任,尚北人民的饭碗,可就让您给砸了!”
徐文良:“”
徐文良脸色煞白,这话没法听。董战林把他逼到了墙角,不答应就是在赌,在拿尚北的前途在赌。
此时,董战林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怕实话告诉您,发展集团那十个亿,我们是没打算回本的,全当是送给徐书记圆梦了。”
“您觉得,有钱就能办事?我们觉得,有钱您都办不成事!”
“不要有什么把农产品打出去的幻想,山海省的蔬菜种植业已经起势了。无论地理位置,还是改革通顺度,你们都比不过人家。”
“而粮食产业,各省有各省的土地和政策。龙江省最大的可能是,为国家战备粮储备做贡献,依旧得不到任何惠利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