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直听着的徐郑氏忽然开口道:“圣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既然看清楚了大势就要顺着大势去做事。
在当下,秦德威开海就是大势,无论如何算计,都不要违逆这个大势。”
严世蕃赞赏道:“是极!就是这个道理!秦德威要开海,看看他有什么新政,就顺着他的思路去做,那秦德威本人也没道理阻止你!
在这个前提下,功劳利益好处这些东西,能捞就捞,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
徐惟学这才恍然大悟,
“懂了!那就是你们官员的做派,口口声声皇上效忠,同时也给自己谋私利。”
这海寇的理解能力也很可以啊,严世蕃愣了愣然后才回应说:
“姑且可以这样认为!等时机成熟时我直接向父亲禀报,或许给你们更好的出路!”
反正徐惟学徐头领感到有事可做了,便决议说:“那便出发去双屿岛,然后待机而动。”
严世蕃又提醒说:“我要先向官府报个信,就说奉秦中堂之命执行任务。免得地方官府因为担心不好交待,再闹出问题来。”
如此计议已定,宾主皆大欢喜,大家被秦中堂羞辱
的阴霾扫而空,彷佛日子又有了盼头。
虽然秦中堂作为个政坛顶级大老,名气上又是最耀眼的巨星,经常成为别人的焦点话题,但秦中堂心里却记挂不了那么多人和事,比如徐帷学这种人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行程和心情。
大概在秦中堂的蓝图里,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无论愿意不愿意归附大势,都不拦着。
在京口驿换了适合运河的船后,王命在身的秦中堂就一直不下船了,换役不换船,沿着运河昼夜前行。
往南马上就到了苏州府,除了几个带有政治属性的府之外,苏州肯定就是大明第一府。
工农业最发达的地方税收最多的地方,人文方面也是极盛的地方,
如果身上没有特殊使命,秦德威路过苏州肯定要停留下来游历一番、顺便拉拢一下苏州士人。
但秦中堂没有耽误时间,仍然没下船,只是在临近苏州城南石湖的地方,让座船在岸边停靠了一会儿。
据说年过古稀的名士文征明近期“隐居”在石湖,其实秦德威很好奇,这个“隐居”到底隐了个什么。
作为上一个世代硕果仅存的名士,文征明虽然不像已故的唐伯虎、祝枝山那么狂狷,但也是有清高架子的。
比如***显宦座船路过苏州停靠时,哪怕是宰辅级别人物文老先生也不会上船去参拜。
可能唯独秦中堂是个例外,听说秦中堂的座船停靠在附近,文征明就生无可恋的上了船。
没法子,文征明在不知道主考官是谁的前提下,报名参加了嘉靖十六年南直隶乡试,然后一失足成千古恨。
在那一科,十九岁的主考官秦中堂录取了六十八岁的文征明,结束了文征明九次乡试不中的黑历史。
从那以后,可能出于感恩心理,文老先生就再也不肯见秦中堂了。
按照士林规矩,秦中堂就是文征明的座师,如今座师都路过家门口了,学生怎能不上船参拜?
师生阔别多年,叙过话后,就依依不舍的分别。学生继续去隐居,老师继续南下。
如此一路再无话,在嘉靖二十年七月初,秦中堂抵达大运河的终点杭州城。
按照秦中堂最本心的想法,是直接去宁波,驻地也设在宁波。更便于直接指挥,同时也可以摆脱杭州各官僚衙门的掣肘。
但是出于种种考虑,还是先来杭州城,至少要在杭州城进驻一段时间。
第一,杭州毕竟是浙江省会,很是事情也绕不开杭州,作为总揽全局的督抚,不可能不在杭州露露脸。
第二,秦中堂作为大明第一个浙江巡抚、第一个东南总督,本身就万众瞩目。在还没有详细计划的时候,上来直扑宁波府,未免太鲁莽了,甚至会有打草惊蛇的嫌疑。
第三,从各方面安全性考虑,还是等标营亲兵全部到齐,尤其是辽东精锐亲信抵达后,再去宁波比较稳妥。
杭州城北门是大名鼎鼎的武林门,今日在武林门外的运河码头上,汇集了杭州城所有能上得了台面的官员。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不管是民政的还是法司的,统统站在码头上等着。
在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盐运使、知府分守通分巡道、指挥使等等后面,钱塘、仁和两个附郭知县算是其中最小的了。
这阵仗之大,不知道是不是后无来者,但肯定前无古人。
官场是个极具讲究礼制的地方,迎来送往都不是随使安排的,这多人同时迎接,肯定有其中的道理。
首先,秦中堂是东阁大学士身份,无论级别如何,本身就比部、院、省这一级别的要高级,但凡是下级身份的都该来迎接。
其
次,秦中堂差遣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