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德威心里,当街打人的案件已经结案了,已经是过去式了。
于公来说,刑部已经判决完了于私来说,顺手泼回去一盆脏水,把你李开先喷成逢迎霍韬的小人,也算报复过了。
所以秦德威已经忘掉了案子,从正院把冯行可抓了出来。
然后安排说:“今天还去长安右门,主要就是以孝子身份,跪着苦求过往官吏帮忙说话,至少跪到下午。”
冯行可摸了摸早准备好的护膝,点了点头。
“还是不太够。”秦德威看着冯行可想了想:“今天加点道具,用绳子捆上你好了。这叫自缚叩阙,乞求代父受刑。”
冯家仆役找来几根麻绳,但碍于尊卑不太原意去绑小主人,只好说:“秦先生还是你来吧。”
但秦德威两世为人,也没研究过人体捆绑艺术啊。最终只能将麻绳在冯行可胳膊上胡乱缠了几圈,在背后绑了个结。
来到长安右门外,秦德威又对冯行可叮嘱说:“今天最起码也要坚持跪到午后。
到那时如果实在忍不了,就装体弱不支晕倒过去,然后让家人们把你抬走。”
冯行可郑重的点了点头,稳稳跪在路边。
秦德威打气说:“加油!今日我还有事,先走了。”
冯行可诧异的抬头道:“秦先生你不陪着我?”
秦德威摸了摸冯行可的头:“我这个人太耀眼,站在旁边容易干扰你卖惨的气氛。
而且我不是你们冯家人,站在旁边的话,容易被别人认为是我教唆你,这样在别人眼里,你的孝心就没那么纯粹了。”
冯行可:“”
秦德威离开长安右门,就按照地址,去了黄华坊找徐妙璇。
先来到禄米胡同,又打听了几次,便寻到了徐妙璇姐弟的住处。
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有人应声。然后他在门外一直等到午后,也不见徐氏姐弟有人回来。
秦德威今天还约好了,要去师叔王以旂家吃晚饭,实在没法继续等了。
便只能在邻居家借了笔墨和纸张,给徐妙璇写了封短信。然后折叠好,塞进了院门里。
然后秦德威就去了师叔王以旂家,王师叔的差事已经定下来了。
以兵部侍郎加右佥都御史,总理河漕事务,衙署驻地在淮安府,马上就要出发上任。
所以今晚这顿饭,就有点饯别的意思,秦德威必须去。
淮安府是沈坤和吴承恩那边,距离扬州李洞主也不远,秦德威就写了几封信,还要托王师叔带过去。还有给曾后爹的家信,沿运河南下必定会路过聊城的。
“你和吏部主事李开先是怎么回事?”王以旂见到秦德威后,却先问起这个。
秦德威毫不在意的说:“也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秦德威还以为师叔说自己进天牢的事情,毕竟自己出来的太快了,师叔后知后觉也是很有可能的。
“什么已经过去?”王以旂说:“我今日去都察院取关防,见到了总宪,他说还要再审一遍。”
原来王以旂这个总理河漕差事,其实是一种巡抚差事,所以才会加右佥都御史,简称河漕巡抚更合适。
巡抚都用钦差体制,不用官印,用钦差关防,出差前从都察院领取关防。
王以旂今日就去都察院办这事去了,然后遇上了王廷相,接着顺理成章说到秦德威。
正好今日大理寺居然对刑部关于“秦德威殴打李开先”一案的判决提出了质疑,然后将案子发到都察院重审。
这让王廷相很生气,他知道王以旂和秦德威的关系,也就毫不避忌的将此事说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秦德威听完师叔转述完,也是十分惊诧。
第一反应是,莫非这大理寺抽风了不成?这种案子有什么好重审的?
王以旂叹道:“这个重审,让总宪很难办。”
秦德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又不是政治小白,还是能闻弦歌而知雅意的。
这个情况说明,李开先上面的人出手了,而且这个人有足够的自信压制王廷相,不然怎么敢让都察院重审?
假如都察院依然宽纵了自己,他们必定会攻击王廷相徇私渎职。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攻击,那王廷相估计根本不会在乎。
可是如果一个自信能压制王廷相的大人物出手,那王廷相至少会很难受。
没想到一个本以为已经完结的事情再起波澜,秦德威怒道: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身居庙堂,不思报国,难道就天天琢磨着争斗了?
总宪为人正直,本来已经不打算与他们一般见识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死缠烂打。”
王以旂也听到过很多传闻,补充说:“不只是针对王廷相,也是针对你啊。
毕竟你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