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亲自登门来找秦德威这南方小秀才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大人物了。
像夏言这样的大佬,再着急也是等着秦德威去拜访他,不可能亲自跑到三吴会馆来找秦德威。
所以出现在秦德威面前的,还是东厂佥书司旻。
接到蹲守三吴会馆的番子回报后,司旻就过来了,反正从东安门到崇文门内距离也不算很远,也就四里路。
秦德威把司旻请进了屋,好奇的打量了几下,寒暄道:“东厂居然还有读书人?”
司旻:“”
你踏马的以为东厂里都是大老粗吗?锦衣卫里还有文官呢你知不知道?
秦德威又好奇的问道:“好端端的读书人,为何进东厂?”
司旻觉得自己可能被内涵了,怒道:“读书人进东厂又怎么了?这只是一份工作!读书人还有当太监的,你见过吗!”
秦德威摇摇头,叹息道:“科举误人啊,阁下一定是十几年考不上举人吧?而且也没有机缘文坛扬名吧?”
司旻气得拂袖而去,才走到屋门口,突然醒悟过来。不对!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的?
转身大喝道:“你先别废话,听我说!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谓不共戴天也!如今你就面临着这样的局势!”
秦德威大吃一惊,反问道:“有人杀了我爹?你知道我爹在哪里?”
司旻只觉得今晚说话真费劲,吼道:“有没有人想杀你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想与你的你未婚妻结亲!”
未婚妻?哪来的未婚妻?秦德威莫名其妙,他才十五岁啊,根本没有结婚的念头啊,哪来的未婚妻?
堂堂东厂的情报不至于错谬到如此地步吧?秦德威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果然听到司旻继续说:“张家想与徐妙璇结亲,这样的事情你肯定容忍不了吧?”
雾草!秦德威又是一次大惊,徐妙璇你个前凸后翘的居然搞这些花花事情!你已经忘了莫愁湖畔的小郎君了吗!
不过有个疑点,秦德威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在下未婚妻的?谁告诉你的?“
司旻不是很懂秦德威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那徐小娘子自己说的,但张家并不在意,仍欲结亲。”
秦德威疑惑好多,又道:“在下刚到京师,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司旻就把所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不说清楚当前状况,又怎么让秦德威屈服合作?
秦德威久久无语,不就前面圆鼓鼓后面圆滚滚吗?不就恢复了锦衣卫指挥同知这份家业吗?不就是国公族亲吗?
有这么招人稀罕吗?怎么还能跟张延龄这个垃圾人物掰扯起来了?
司旻冷笑几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被吓住了吧?然后自信的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都知道了。
但张家绝对是你们抗拒不了的,我们东厂毕公的意思,就是可以帮你搞定张家,但你要跟我们合作,咱们要把霍韬麦祥解救出来。”
“不用了!”秦德威毫不犹豫地回复说。
司旻没反应过来,依着惯性说:“好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安排“
秦德威重新强调道:“我是说不用你们东厂帮忙!替我谢过毕公好意!”
司旻顿时愕然,你一个南方来的小秀才,凭什么不用!你是不是对张家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你可能觉得现在张家已经没落了,所以不足为虑了?
秦德威面无表情:“那又如何?”
所以司旻尝试着“解释”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一个文人,朝廷中你也能找到人脉,但是对张家未必有用!
我可以告诉你,文官虽然不怕张家,但张家也不怕文官!只能互相无可奈何而已!”
秦德威面无表情:“那又如何?”
司旻用最大的耐心继续“解释”说:“你们外地人是不是很难理解,张家是自成体系、外界很难干涉的势力?
而且是作风是横行不法、草芥人命的那种,只要皇上不点头,就没人真能动的了张家。”
秦德威面无表情:“那又如何?”
司旻很想打人,秦德威这模样,简直就是浪费自己时间!可他在东厂是负责文档工作的,并不负责武力。
秦德威无话可说,你们这些土著哪里知晓历史车轮滚向何方?
按照历史趋势,那张延龄没多久就要倒大霉了,在刑部大牢被关十三年然后砍头!所以,用得着跟你们东厂合作?
再说了,力抗霍韬麦祥保护忠良家眷,那可都是自己的名声!若出尔反尔,自己在同道眼里,又成什么人了?
而且自己操纵霍韬案,也是为了解开冯恩案,哪能随便就放弃?
退一万步说,你毕云根本没有未来啊,跟你合作能有什么长远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