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秦德威的话,众人目光就齐刷刷落在了府衙差役穆训身上。大家都很好奇,这位穆差役面临小学生发出的“死亡威胁”,会怎么做?
也有人暗自感慨,这真就是活生生的“地狱无门你非要闯”,你穆训有多大的本事,竟敢指使别人去诬告秦德威。
当然更懂行的人没去看穆训,却在看那位府衙严公子。秦德威明着是质问差役穆训,其实是把矛头指向了严公子。
稍微想想就知道,如果没有严公子的指示,穆训吃饱撑着去诬告小学生?他和小学生又无冤无仇的,地位又差这么多。
此时,在项金斗面前堪称凶神恶煞的穆训已经面色惨白,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渗出,身体摇摇晃晃十分不稳定。
秦德威扔下不知还能撑多久的穆训,对着申知县说:“县衙处刑权限只有一百杖刑以内,更高的皆要上报。
但这穆训本身就是府衙差役,他的刑罚不宜按正常流程上报府衙。为防止府衙偏袒,所以应该直接上报给南京刑部,再报给京师复核。”
连府衙都罩不住自己了!穆差役终于被破防,突然远离了严世蕃几步,跪在公案前,叫道:“在下绝非主谋!”
再死扛下去,小学生绝对把自己往死里弄,严公子这外来户也救不了自己!
审案主官申知县“啪”的拍下惊堂木,还没说话,就见秦德威喝问道:“那么主谋是谁!”
穆差役仿佛用尽全力的答道:“都是衙内严公子指使,小的只是照做!”
秦德威笑了几声,转头看向严世蕃,“严公子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明显处于下风的严世蕃不想说话,但依旧镇静。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本公子就在这里站着,看你秦德威又能怎么办?
秦德威不怀好意的问道:“据我所知,你不是官身?身上也没有功名?”
这些东西又不是秘密,根本不需要严世蕃本人来确认。
然后秦德威就指着严世蕃,对申知县说:“民籍诬告士籍,看来只用罪加一等!杖刑一百,流三千里,加一等就是绞刑!”
你可悠着点,别疯到连三品大员公子都想判重刑!申知县忍不住就提醒道:“此乃府尹公子。”
秦德威突然醒悟了,拍了拍额头说:“对,县尊提醒的有道理!严公子他父亲是府尹,受父亲荫庇,可以视同士籍。所以罪罚就不用加一等了,只杖一百,流三千就行了!”
申知县:“......”
你秦德威什么理解能力,你怎么考中秀才的?本官点出严府尹,是这个意思吗?
已经半天不动的严世蕃出离愤怒了,这小学生一直按兵不动,一直不跟自己刚正面,就是为了等这个?
不就是诬告吗,屁大一件最后闹剧一样的告状,也踏马的被小学生搞成花儿了!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也算隐患?
想到这里,严公子忘了自己干过的事,他觉得跟秦德威比起来,自己简直像是个纯洁的白莲。
对着秦德威骂道:“些许小事便罗织罪名,陷人死地,奸贼酷吏所为也!”
秦德威意味深长的说:“小事又怎么了?不管是杀人放火案子,还是一点鸡毛蒜皮案子,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并不是在下一定要拿着小事罗织你,只是既然有现成的,何必再费那么大力气找个其他大事?”
说到这里,秦德威对申知县催促道:“县尊到底判不判?如果顾忌府尹而枉法不判,在下就去上告了。南京没用就去京师,正好顺便到北方看望父母。”
申知县仰天长叹,自己当这个江宁知县,到底踏马的造了几辈子的孽?
原以为走上了金光大道,可踏马的才上任几天,就已经被赶到绝路了,中年职场实在太难了!
就在此刻,严公子突然反应了过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连忙叫道:“等等!我没有承认和招供!尔等胆敢给我判刑!”
听到严公子发自肺腑的呐喊,申知县顿时回过神来。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判什么判?
要想判决,那得先有被告的口供画押!而严公子现在只是被人证指控而已,他自己又没有招供!大家差点全被秦德威带到沟里去了!
秦德威有点遗憾,居然没有把人蒙住,不过也无所谓了。再次催促道:“那就请县尊继续审啊!”
申知县对严公子喝道:“你招不招?”
严公子坦然自信的答道:“不招!”
申知县对秦德威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根本审不动的,对严公子这样有身份的人又不能动刑拷打。
都是欠收拾的!秦德威就指点说:“这样有明显指证的嫌疑人犯,如果不肯招供,那就关在县狱里待审!
他没有功名,不是官身,不配优待,如果县尊你胆敢私纵人犯,在下就去上告!”
还要送进县狱里关起来?严世蕃不知是第几次大怒了,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