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坐落于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坳里,最早可追溯于明末清初,几乎姓刘的人家躲避战火,逃到此处。
慢慢的也就发展成了一个村落。
村口,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带着四五个更小的孩童,正在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不论是什么年代,孩子都是最无忧无虑的。
袁朗蹲在大树底下,眼中充满了回忆。小的时候总盼着长大,可是等长大了,才知道大人的烦恼。
再想起小时候的好,就是回不去了!
“来来来小朋友,到叔叔这儿来,叔叔给你们糖吃。”
李云龙出声打断了孩子们的游戏,他那只短粗的手掌中,捧着几块巧克力糖。
对于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们来说,糖果,是绝对不可忽视的美味。
孩子们却没一个敢靠前的,一个大点的小男孩说:“我娘,不让我拿陌生人的东西。”
另一个小孩大胆的说:“他长得那么凶,肯定是人贩子。”
其他孩子们哇的一声,四散奔逃,还真像被老鹰盯上的小鸡。
李云龙脸上是大写的尴尬,人贩子?他就那么像是恶人吗!
旁边的袁朗忍不住哈哈大笑,“老李,小孩子是最纯洁的,你手上起码有几十条人命,比人贩子可凶悍多了。”
杀戮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尤其对于生死看淡的军人来说。
他们自己可能不察觉,但感觉灵敏的旁人,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他的危险。
李云龙懊恼的把巧克力糖放在地上,让那两个没跑的孩子自己来拿。
他走到树荫下,眺望着远方:“下车,能不能再多搞点罐头?”
袁朗忍不住抬头看他,“这批可够全团吃一个月的,撑到秋收不就有粮食了么。”
李云龙忧心忡忡的说:“刚才我走访了村中的一些人家,普遍粮缸都见底了。咱们能撑到秋收,老百姓快撑不到了。
政委跟我商量,把咱们的粮食给老百姓匀一半,剩下的又不够吃一个月了。”
有句话在民间流传的很广,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讲的是土匪过境掠夺,就如同用梳子一梳而过,过后还有幸存。
官兵掠民如同用竹篦篦过,过后抢劫一空。
篦,清除头发中虮虱的梳发工具,齿更密。
中央军驻扎在此,士兵都饿的面黄肌瘦,自然得就地征收粮食。
其实也就是抢粮。
中央军被打跑了,日本人来了。幸亏把征用的粮食凑齐了,不然连人带房子都得烧。
遭到两波大军的抢粮,老百姓的家里已经一贫如洗,老鼠进了家都得流泪。
饿急眼的人,看老鼠的眼神:那就是行走的肉,填饱肚子的粮食。
不征收粮食,还把自己的军粮匀给老百姓,全国也就八路军会这样做了。
袁朗仰天不语,良久说道:“粮食的问题我给解决,一个也饿不着的。”
李云龙咧嘴笑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一只长长的运输队伍,由远及近的走来,走在前面的战士已经看到了李云龙,高兴的招手:“团长,我们回来了。”
足够两千多人吃一个月的罐头,足足拉了十几大车,张大彪亲自带人去接回来的。
其余的还有一些弹药,六部便携式电台等等。
“路上还顺利吗?”李云龙问。
张大彪回答:“嗨,日本人设的关卡,就像纸糊的,我带人一冲就把他们全灭了。
接手了东西我就往回走,这些大车拉的东西太多太沉,回来的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不然还能更早些。”
倒是也都正常,李云龙检查了弹药,罐头和电台,满意的点点头。
“李团长。”
刘家村的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带着几个村民,还有刚刚逃散的那几个孩子,专门来给李云龙道歉的。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岂能不懂礼。
扛枪的大兵惹不得,把八路军的长官当成人贩子,万一惹恼了人家,可是要出大麻烦的。
“快,给八路军长官道歉,说对不起。”村长揪住一个孩子的耳朵,把他从父母身后拉出来。
小孩子眼泪汪汪的,怯生生的说:“叔叔,对不起。”
李云龙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头都大了一圈,至于吗?
把他们八路当什么人了,是中央军那帮土匪,还是日本人那样的敌人。
他先掏出几颗糖把小孩子安抚住,然后对那些村民们说:“我们八路军跟别人不一样,八路军是咱老百姓的军队。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村长,把你们村有多少户人家,每户人家有多少人做个统计,我们会给每户人家发放一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