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雷一样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山下君,我相信你的判断,但不能只靠你的判断。
我们不可能围剿上三个月,半年,上级没有给我们那么多时间。
我们必须要有多套的应对策略,务必将敌人消灭。”
吉田联队长知道些许内情,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多田骏中将,于三日前回国升任大将。
看着是军衔升了,职位也升了,担任军事参议官。
但内行的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围剿八路不利,被明的升职暗的降级了。
一个军事参议官,可远远比不上大权在握的华北司令官。
刚消灭了中条山的中央军,八路军就来了。即将上任的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会怎么想?
如果不能尽快拿出一些成绩来,将军必定会受到斥责的。
剿共不利,现在就是一顶最严苛的大帽子,谁也不愿意戴在自己的头上。
围剿八路的作战会议,一搞就是三个小时,灯都点算了才算完。
所有人绞尽脑汁,完善出了一整套围剿方案。
动用是敌人的五倍兵力,还如此劳心劳力,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头一回。
辛苦程度不亚于指挥打了一场大仗。
三井一郎模拟推演了一番,整场会议板着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他用炸雷般的声响,向众人表达了满意:“很好,这才是帝国的军人,今晚都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即刻出发。”
……
“这太阳真毒啊!师座,弟兄们都累得跟蔫儿茄子似的,咱们歇一歇吧!”
罗守华用破帽子扇着风,但在酷热的太阳底下,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太阳底下行走的二百来人,一个个无精打采宛如行尸走肉,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
哪怕刘雄飞见惯了自己部下,吊儿郎当混日子的姿态,还是想发火。
马币的八路,要不是把老子俘虏了,这帮家伙敢这么不尊敬自己吗!
“行了,都停下来歇歇。”
他挥了下手,自顾自的往背阴处走去。
得了命令的士兵,一个个又活了,忙慌的往背阴处挤,躲避着头顶上恶毒的太阳。
对此,刘雄飞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从经历过八路的洗脑,他原来手底下这帮家伙,对他就缺乏尊敬。
还认他这个师长,听从他的命令,是惯性使然。
可若他的命令违背了这些人的利益,听还是不听?刘雄飞心里已经有数了。
等回去以后,这帮人肯定是不能用了。
罗守华蹲坐在旁边,拿帽子给他扇着风:“师座,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回去后咱们怎么交代啊!”
被俘虏显然不是个光彩的事,尤其他们俩还秘密的见到了新二团的政委,跟人家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俩算是投靠八路了。
现在再回到日本人身边,心里面没底,虚的不行。
万一让日本人瞧出来了,死都是痛快的,日本人有多少残忍的手段,他们可太清楚了。
那些兵都不敢离他们太近,倒是还算有点私密的空间。
“马币的小日本。”
习惯性的骂了一句,刘雄飞小声的说:“怎么办,凉拌。事肯定瞒不过日本人,但要看怎么说。说的好了,日本人放心了,咱俩就没问题了。”
其实最关键的点是他们两个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再怎么巴结日本人,人家也会把他一脚踢开。
刘雄飞很明白自身的价值,就是一来一回十多天,别他娘的回去以后,他那师长宝座让别人坐上了,那才叫倒霉呢!
应该,大概,日本人不会那么快的。
刘雄飞在心里担忧盘算,只是不显于脸上。
罗守华得到安慰,一半的担心没了,可还有另一半。他的臣府就差远了,担心直接写在了脸上:
“师座,那八路那怎么应付?那张供词上可有咱俩的名字。要是八路不满意了,给日本人一递,咱俩可就全玩完了。”
就像日本人抓住了投诚的敌人,都让他们写认罪书一样。
八路也有审讯的供词。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足可以挟制放回去的俘虏。
哪怕他们两个回去后立刻坦白了,也不行了。
你会相信一个投靠过敌人的人手下吗?
哪怕你知道他不是真心投靠,是被迫无奈。但这就像是一根刺,扎在那个名为信任的地方。
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刘雄飞也想过自己能不能跟日本人坦白?
日本人也许还会重用他,通过他来给八路传递假消息,以此来消灭八路。
但仔细一想,完全行不通。
八路不是那么好骗的,骗不了八路,他的下场可就不妙了。
要是骗了八路,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