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才行。”
谭方冷冷说道:“王振威很显然也是跟你们一样的想法,只看眼前不顾身后,结果呢?竟然与一个采花贼同归于尽,你们说,他死得是不是很有新意?”
他微微昂起头,带着一点俯视看着众位领兵将领,冷笑道:“你们想要升官加爵,可千万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心,把镇抚使大人给拖累了。”
“放肆!”
“大胆”
几人同声呵斥,脸色通红。
“行了。”坐在上首的张子阳淡然说道:“先前我就说过,大家都可畅所欲言,不管是如何的荒谬,只要有着自己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这里从来不会以言获罪。”
下方静了下来。
张子阳呵呵笑着又问:“谭方,你真的看好那位杨三少爷?说说看,在你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人嘛,有些看不透?”
谭方沉吟了一下,慎重说道。
张子阳悚然动容。
他知道这个侄子的本领。
对方有着天生的一双厉害眼睛,倒不是看得远,而是看得准。
有时,他也不得佩服对方小小年纪,就能在许多事情上面有着先见之明。
看人看事,无不中的。
至于耳朵灵敏,那纯粹就是扯犊子,骗人玩儿的。
张子阳比任何明白,眼光厉害,其实并不是什么天赋过人,而是过人的头脑,以及广博的学识融合在一起,才能结出的硕果。
简而言之。
这个侄儿有大才。
多听听他的看法,肯定是没错的。
张子阳能走到今天,没别的本事,一直以来,就是善听人言。
虽然有时候,也会很没有底限,什么事情都敢做。
但他总会在关键时候,跟对正确的人。
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
“详细说说,怎么就看不透?”
“这人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当你以为看清他的时候,却发现,那其实就是一个虚假的表像”
“其拳法本领倒也罢了,算是一个天才,才这么一点年纪,就有着大师气象,异日问鼎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如此,也不过是一个武夫,不足一提。”
说到这里,谭方面上就露出疑惑:“我唯一想不通的,一个药商之子,又没有大才从小教导,他为何就养成了如此心性?不应该啊。”
“什么心性?”
张子阳闻言,心中一震。
“我指的是,他心中全无敬畏,似乎帝王将相、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在他心里全无分别。
而且,这种心性,不是由于后天的养成,更像是先天如此。
他生下来就是这样想的,事实上,历史上也有这种人物出现的,不是圣人,就是”
“反贼!”
张子阳眼中杀机一放即受,紧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有趣了,太有趣了,这天下真是龙蛇并起,什么人都出来了。”
与这类人比起来,区区脑后生有反骨简直就是纯良的代表了。
至少,人家在微末之时,还甘于受人驱策来着。
而这种反贼却是天生蔑视权威,如果再有本事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
项羽和刘邦当初啥也不是,见到威盖当世的秦始皇,还敢在一旁轻松调侃
“大丈夫当如是。”
“彼可取而代之”
这是何等气魄?
生在那个时代,一般人想都不敢在心里想一下的
他们竟然若无其事的说出来,并一直身体力行。
这就有些恐怖了。
张子阳身处镇抚使的位置也有数年,当然知道其中的恐怖之处。
就算是现在,他想的也只是跟对一个人,能够搞好关系,异日得到重视,保住自己的地位。
甚至更进一步,荣华富贵。
却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某一种可能。
做梦的时候,都不敢想。
而对方敢。
所以。
谭方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那个杨家三少,很危险。
但正因为如此,自己最好不要轻动。
一旦打蛇不死,乐子可就大了。
都不用等到那帮子仁人志士宣誓起事,杨家三少这一关,自己就闯不过去了。
因为,刚刚的消息传来,清帮红棍打手,大名鼎鼎的血手卜沉,这位自己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凶人,在率领大批杀手攻击杨家的时候
被那位杨家三少以一人之力,生生杀了四五十个。
并且,他还力拼卜沉,逼得这位血手凶人灰溜溜的带伤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