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不是老师们不想揍,实在是不敢揍。
周行文拦住了其他教习,冷笑道:“别管他,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谁都能打呢。等会儿,那些孩子的母亲闹上门来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其他几位教习心领神会,纷纷退回了办公室去。
回去的路上,地理教习还有些担心:“他现在也是知新别院的教习,咱们是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啊,我也觉得那些学生该管管了,自律的学生太少,都被父母给惯坏了。”
周行文冷笑道:“那你去管啊,你看看自己能不能管得住。而且这是他自己作孽,讲课第一天就用树枝抽学生,自己找死我们怎么帮?”
“行吧,”教习们叹息。
李立恒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气。
当庆尘赶着学生从他身边经过时,好奇问道:“山长,我看您愁眉不展啊。”
李立恒没好气道:“你都把学生打了,我当然愁眉不展。算了,你去上你的课吧,我来解决这件事情,学生们是该管管了。”
“不用,”庆尘乐呵呵笑道:“我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肯定自己解决,要是这么点小事还劳烦您,我还当什么教习。”
李立恒愣住了,此时庆尘胸有成竹的样子,与昨天抢教习们桌子时,一般无二。
他想不明白,这少年为何总是这般胜券在握的模样。
讲武堂里,那几名被庆尘揍了的李氏子弟哭诉道:“你知道我们父母是谁吗?你竟然敢打我们!三爷爷都不打我们!”
他们所说的三爷爷,就是山长李立恒……
然而庆尘已经意识到,这李氏学堂学风歪掉,最大的问题就处在李立恒身上。
看似是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在管学堂,可李立恒的脾气太好了,谁都能来欺负两下。
庆尘冷笑道:“要教你们上课,就得先立规矩,省得以后你们出去一个个不争气的给我丢人。今天,我就绝了你们闹事的念头。”
庆一坐在银杏树盘结的树根上,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他也很乐意看到庆尘吃瘪。
然而过了一会儿,第一个问询赶来学堂的,不是学生的父母们,而是李长青的秘书月儿。
她将一个盒子交到庆尘手里:“老板出去办事了不在半山庄园里,你自己小心。”
“没事,”庆尘乐呵呵的走到讲武堂门口,学生们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么。
再有十分钟后,几辆浮空车如雷霆般赶来,纷纷在知新别院门口落下。
车上几位穿着打扮看起来便雍容华贵的妇人下车来,直奔知新别院里面。
老好人李立恒走上前去:“你们先出去,这里是李氏学堂,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撒野。”
却见一位泼辣的妇人拧着眉毛说道:“三叔,您不帮自家人也就算了,这怎么有外人欺负到孩子头上,您还要拦我们?”
“就是!”另一名妇人附和道。
她们说着,便将李立恒推到了一边去。
这位山长愣了半晌:“造孽啊!”
讲武堂里,学生们的哭声络绎不绝,妇人们听见自家孩子的哭声,心都碎了。
只是,这几位妇人走到讲武堂的院子门口时,忽然全都愣住了。
却见那院门中央……有人用显眼的红绳,挂着一条完整的鱼骨。
那鱼骨有四十公分长,被人吃的干干净净,不过从骨色来看,应该是红烧的做法。
“这里挂着鱼骨干嘛,辟邪吗?”
“等等,你们看这个鱼头……是不是有点像龙鱼?”一位有眼界妇人说道。
“不是像,这就是,可问题是这里挂一条龙鱼的鱼骨干什么啊,”有人滴咕道。
“不对不对,这龙鱼的鱼骨是从哪来的?”
妇人们在门口安静了片刻,其中一人说道:“据说昨天庄园里抓到一个偷龙鱼的,结果枢密处直接打电话,让卫戍处把人给放了。”
“枢密处打的电话吗?”妇人想了想,她站在讲武堂门口便打起电话了:“孩子他爸啊,我跟你打听个事情,你们昨天枢密处是不是做主放了一个偷龙鱼的?”
电话对面的那位冷声问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妇人愣了一下,然后在电话里撒起泼来:“咱们孩子被人打了,你不管不问就算了,凶我干什么?我现在学堂门口,准备进去找那个教习算账,但门口挂着一条龙鱼的鱼骨……”
电话里的男人冷声道:“滚回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妇人愣住了。
讲武堂里,有学生哭喊着:“妈妈救我,教习在打我啊!”
然而这位妇人竟是转身就走,丝毫都没有留恋。
哪怕她儿子在里面已经快要哭到晕厥,妇人都没有回头。
撒泼是她在沟通中占据主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