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廷来说最大的疑问。
“赵先生,和某这些年让手下人查遍了天下各地的户籍黄册,偏偏就是查不到你们北海镇几个大头目的底细,敢问你们究竟来自何处?阁下当年曾打出了朱明的旗号,请问你跟朱明的末代赵王是什么关系?你这满口字正腔圆的旗人官话,究竟是跟谁学来的?”
赵新微微一笑,想了想道:“和大人,咱俩做个约定好了。”
“请说。”
“等你临终的时候,不管是千山万里,只要给我送个信,我一定会告诉你。就算我不在,也一定有人会跟你说。”
纵然知道赵新的手段神出鬼没,和珅还是难以置信。他以为对方就是不想说,于是随口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赵新抬手看了下表,发现已经快九点了,便道:“聊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告辞了。不过还得麻烦和大人送我一趟,万一走错了路,闯进女眷所在就不好了。”
和珅气的心中暗骂,你特么都悄无声息的溜到后宅了,居然还舔着脸叫我送?不过他哪敢不答应,只能铁青着脸头前带路。
两人出了水法楼后,刘印在前面带路,顺着西侧跨院的通道向南走,依次穿过了几道门。路上遇到的下人看见自家老爷纷纷行礼,和珅也不搭腔,闷头走的快步流星。众下人看到身高马大的赵新跟在和珅旁边,虽然颇觉这个人奇怪,可谁也不敢问。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终于来到了和府东南角的大门前,刘印也顾不上叫门房里的人,径直上前取下门闩。门房里的几个下人刚要出来,就听和珅冷声喝道:“滚回去!不许出来!”
几人吓了一个激灵,自家主子的声音还是认得的,可就是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站在门里大气都不敢喘。
过不多时,朱红色的大门被刘印缓缓拉开,赵新抬脚走出,站在台阶上对门内的和珅拱手道:“和大人,一个月,记住了。”
说罢便下了台阶,向右一转,消失在了门口。此时站在门里的刘印忍不住探头向外偷窥,却发现幽深黑暗的胡同里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赵新就跟凭空消失一样,吓得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和珅急声问道:“人走了?”
“爷,没了!”
“什么?!”
“奴才该死!”刘印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解释道:“他明明朝西去了,可就这么会工夫,就,就没影了!”
“咝!”
“主子,要不要奴才跟过去看看?”
“你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脑子吃肿了!知道他是谁吗?不想活了!”
“奴才该死!”刘印心说我哪知道他是谁啊。
和珅揉了揉被寒风吹的发紧的额头,定了定神,对刘印低声道:“去把你爹叫来,我有事跟他说!”
刘全很快就来了。当他得知赵新突然出现在了和府后院,顿时把他吓了个半死。之后他跟和珅在书房里一直商量到了深夜,最后也承认对方所说的确有理。万一北海镇打下了盛京再学张献忠,乾隆保不准就得给气死。
和珅之后花了几天时间思考,最终定下了紧密团结手握兵权的和琳,并着手将家产往昆明转移,将云贵作为自己退路的策略。他觉得既然赵新想让和琳替北海镇打缅甸,跟英国人打擂台,那他就一定会提供支持;有了兵权有了快枪利炮,颙琰就不敢动自己。
至于赵新要的田产和铺子清单嘛,和珅虽然肉疼,还是无奈的让刘全带人统计并列出清册。没办法,赵新来的这一趟,可真把他吓着了。